“还有一个,闻夫子应该是在病中暴怒过,这才是最严重的因由,也是致使气血阻滞,四肢无法动弹的最根本原因。”李大夫说完,又看了山伯一眼。
“啊?生个气,竟然这般严重?”山伯那时根本就没把那个当回事,闻夫子这人,平日间就脾气很不好,哪个跟他启蒙过的孩子没被他骂过?所以,山伯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一般情况下发脾气或者暴怒,是没这么严重,顶多就是肝火旺一些,吃些败火茶就下去了。可是如果恰好遇到外感风寒与肝火旺盛的内症遇到一起时,再填一把火,你想想,那是个什么状况,病人没有七窍流血,爆体而亡,也算是命大了!”
李大夫清清淡淡的说完,整个屋子的人都一下子愣怔了。
原本他们是不懂的,可是,让李大夫这般一解释,他们瞬间懂了,也有些后怕。
虽然李大夫最后一句说的严重了些,但绝对是有可能的,遇到那些练武之人,遇到这种状况,绝对会爆体而亡的。
山伯脑门上也都是冷汗,幸好啊,他那时觉得拿不住这个病,就赶紧让村长送他堂哥去镇上看了,如果最后因为自己没审情病由,乱治一通,把人给治死了,那自己也别想在这个村子里好过了。
要说着病人也不是一下子就不能动的,也是经历过几次来回波折才彻底的动不了的,由此看来,是越挪动越不好啊!
明了了病情,接下来,凌沙就按着自己的方法来开始整治了。
首先,不能盲目的直接下方子或者下针。
她先得唤醒病人的身体机能。
“每日给喂几顿饭,几次水?”凌沙问那老妇人。
“五次水,一次饭。”老妇人道。
“现在开始,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水,一次喂三五勺,饭按照我们正常人的饭点喂,只喂米汤或者鸡汤就可以了。”
“是,”老妇人答应。
“其余的时间,你就给他开始做按摩,按一炷香的时间,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再继续!”
“啊?怎么按摩?”老妇人赶紧问道,不会啊。
“这样,我教你,看着。”凌沙说完,挽起袖子,开始过去从手上开始一点点向上,直至肩膀,再从脚上开始,直至大腿处。
老妇人看着凌沙的手法,暗暗的记在心里。
“你家还有谁,叫一两个来跟你轮流的来,不然他的病又起色了,你又倒下了。”
“有,我家老二老三都在。”老妇人说完,忙着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你们两个进来啊,真的想看着你爹死啊!”
众人回头,就见两个少年走了进来,竟然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村长狠狠的瞪了两个人一眼,两个赶紧低下了头,似乎有些怕村长。
“你们俩也过来,一起看着如何按摩,今天下午,你们就在家里轮流着来给病人按摩,明日一早,我来施针。用力不可过大,也不可太小,要力气得当。”
凌沙给两个人又演示了一遍后,说道。
“那不知道,何为轻,何为重呢?”两个人少年一起斜瞄着凌沙,很不服气的道。他们觉得眼前这个臭小子是在折磨他们。
看着他们的眼神,凌沙大概知道这闻夫子的那道怒火从哪来的了,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是治病救人。
眨巴了一下眼睛,凌沙说道:“伸出手来,我告诉你们轻重。”
两个少年,闻子涵,闻子默,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坏坏的表情,一齐向着凌沙伸出了手,只是,好巧不巧的,他们的手分左右探向了凌沙的左右脸蛋。
这么好看的小子,不摸一把可惜了。
只是,他们眼前一花,那小子已经在床边站直了,而他们俩的手上,直竖竖的立着一根一指长的银针,而此时,他们感觉到半个胳膊都麻了。
“啊......”两个人一起疼的叫了起来。
凌沙冷笑了一声,左右手一起伸出,竟然把银针又往里推了一分,还捏了捏。
嗵,嗵,两声,两个双胞胎少年跪在了床前,彻底的傻眼了。
而凌沙脚步一挪,已经挪开了床前,对李大夫道:“走吧,师傅,回去休息了。”
李大夫也是第一次当面见凌沙出手教训人呢,他不由的深思,这丫头的手脚怎么这么快?连自己都没看清她手里的那两根银针是从哪拿出来的。怪不得当初那癞头刘父子俩在她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
而随着凌沙这一句话,屋内的其他人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那老妇人瞬间就脸色惨白了,一声疾呼,“神医啊,你们可不能走啊!”嗵的一声,冲着凌沙和李大夫跪下了。
村长此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先给凌沙道歉,还是先去打一顿这两个臭小子。
刚才这两个臭小子想干嘛,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他也知道凌沙是个姑娘。
李大夫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怎么顿不顿就喜欢给人跪呢?还是大石村的村民们可爱,性子和膝盖,也都堪比石头,硬的很,从不会轻易的屈服人。
凌沙回头也好笑的看了他们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想什么呢?我要回去磨银针去了,磨的尖尖的,明天一早,来扎人。”
话落,凌沙潇洒的离去。
李卓阳等李大夫和凌沙都出去后,冷哼了一声,走过去,从那两个小子手上拔走了银针,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也潇洒离去。
那闻子涵和闻子默想起来,可是,胳膊和腿脚都是麻的,动不了,最后是跪足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感觉身上的麻劲散去,才能站起来。
老妇人气的拿着扫帚把子一人抽了两棍子,“你们两个混账东西,那三个人可是神医,尤其那个姑娘,那扎针的医术那么厉害,你堂叔好不容易才把人请来的,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竟然敢上手调戏人家......”
老妇人是一边打,一边骂。
兄弟俩却是一愣,姑娘?
“娘,打够就行了吧,你说哪个是姑娘?就给我俩扎针那个臭小子,是个姑娘?”
闻子涵躲开他娘的扫帚把子,回头的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哪个?”老妇人怒吼了一声。
凌沙他们离开闻夫子家几步远了,还能听到闻家传出来的怒吼声。
“看来,这家人都肝火挺旺盛啊!”凌沙无语的说了一句。
“呵呵,沙儿收拾了那两个小子,出气了?”李大夫笑眯眯的看着凌沙。
“是啊,看闻夫子那样子,肯定是被这两个小子气的。而且,我发现这两个双胞胎,性子特别野,应该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把老夫子气病倒的。看来,谁家这老来子,都是宠的没边啊!”凌沙说完,还叹了口气。
李大夫和李卓阳对视了一眼,不由的都轻笑了起来。
山婶和山伯,是错后他们几步远跟着的,他们这会,也不敢托大的上去跟神医师徒三个聊天了。
要说昨天那一场救治,让他们认为是师徒三人是神医的话,那么,今日这场诊断完了,他是对着师徒几个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姑娘,能救的活闻夫子了。
他心里觉得,这老大夫,怕不是神医,是仙医吧,这就是神仙下凡来拯救自己这个小村子里受病患折磨的人家的啊。
村子小,离镇上又远,一般的小毛小病,人们都是在他这里看,可他懂得的,十之还没一,如果想来,以前能被自己救治好的人,都是命大自己病好了的人。
一个人能让另一个崇拜不可怕,就怕一个人能让另一个人自愧不如,自我贬低,自我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