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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片段整合

所以花拳绣腿一般都极具观赏性,各种临摹的招式伸缩自如,拳法施展的淋漓尽致,看着也十分精彩。

“不会。”清柳儿像是猜到了他的意图,如水的眸子浅浅一眨道。

“那好吧我先练一段,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拳法。”

吉格乃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他说完就找了个空地,开始调整呼吸,拳法有着特别的节奏,不具备观赏性,所以他略一思索便选择了花拳绣腿拳,只取轻快而充满朝气”这一点,并不求清柳儿看不看得懂。

以快速的的步伐和双拳各种大幅度来回反转的交错度,使人目光应接不暇。他很喜欢练拳,不然也不会在失忆之后还能凭借肢体的记忆施展出来。

吉格觉得练拳使人注意力集中,能培养一个人的意志力,也可使大脑想像力,创造力发挥到极致。

当初爱上拳法,是第一眼看到拳法的动作,暴力勇猛,最吸引人他的地方就是那种以全身的力量带来热情澎湃的感觉,挥洒汗水,感受着躯体与力量的气息。

空气中飘着百花绽放的芬芳,还有着清新自然的泥土气息,很舒服,很好闻。

他一连练习了小半个时辰,余门拳、硬门拳、法门拳、空门拳、红门拳、鱼门拳、孔门拳、风门拳、水门拳,每一段的拳术他都练习的很认真,那种武斗门比试前的热身似乎又回到了心底,他觉得喜欢一件事,就应该认真对待。他学习拳术学了八年,受过许多次的伤,流过数不清的汗水,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只因热爱,而热爱。

“你觉得怎么样”吉格接过她递过来的食物,笑问道,若是能把刚硬拳术结合花架子招式,展现出来,会是怎样呢应该能震古烁今了吧

“傻子。”她的话语言简意赅,简单的做着吉格看了好几遍才看懂的动作。

原来是说花拳术,这人也太没有武斗细胞了吧吉格哼了一声,不过好像不能怪她,女人大多不能自由出入门槛,又要怎么才能她解释明白呢这还真的有点为难了。

于是吉格只好大口咬着干饼,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道:“快点吃完,待会要爬山了。”

翻山越岭的挑战吉格有做过,只是这种藤蔓,结实与否都还有待考究。

这次吉格主动拿起她的包袱,背在了身后,不过让吉格不解的是,这种在他看来充满男子气概的举动竟成了清柳儿鼻孔里不满的哼声,或许,包袱相较进这暗道之前轻了太多。

“柳儿,我在上面等你”有了先前的拳法热身,吉格紧了紧腰间的藤蔓,朝佳人一笑,做出打气的动作。

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佳人只是示威性的眉头一挑,将藤蔓在手臂间挽了几圈,随即就在吉格吃惊的眼神中平步直上。

晕,忘了这妞会武功的,吉格暗道不好,便扯着前面的藤蔓借力,开始往上攀爬,勉强离开地面两米,就发觉脑袋眩晕,四肢乏力了,看样子是昏迷之后身子的体力还尚未恢复,早知道就不耍这拳法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已在高空的女子,停了下来轻轻顺着气息,双腿错叉止住滑势,急的挠头掻耳,心急如焚,在这样下去,只怕是要滑下去了。

“清姐姐,这包袱太重,我背不动了,还是交给你吧”他这歇息的功夫,女子早已经消失的无影了,只能大声喊道。

吉格等了半晌,筋疲力尽之时,高空之上终于甩下一根绳子,四五根麻绳拧在一起。

他刚要发问,便听她道:“你将绳子缠在腰间,我这就拉你上来。”

回想起当初晕倒在沼泽地里,也是她扶着自己,呵呵,自己是不是太弱了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吉格唯有苦笑安慰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了,你拉我上去吧”吉格将绳子放在腰上缠了几圈道。

绳子一受力,吉格脚尖跟着点点,便感觉身体飘然升起,轻功莫不就是这种感觉

“搂住我的腰,不然我又要掉下去了。”吉格脚尖还未落稳,便感觉向后一阵失力,顿时叫苦不堪。

“笨死了。”清柳儿急急松开搂住他腰间的手,帮他卸了绳子,嗔了一眼,便转头道。

听他叫的吓人,把自己都吵晕了,才慌忙搂住了他的腰,是了,一定是这样。

清姑娘自我解释的时候,吉格已经开始打量眼前的事物。

这上面又是一个横洞,挖了直走约十米的过道,可以看见里面豁然开朗,墙角边摆放着打量绳索,应该是主人准备的。

上面有光柱投下来,更加显得神奇,大大小小的石壁上挖着壁孔,里面放置着大小不一的木头匣子。

吉格估计了一下,此处离下面高度约摸二十多米,门口藤蔓遮掩密实,主人竟在这里横着凿了一个这么大的洞。

开口离着上面的洞顶又有着一段距离,若不是清柳儿眼神锐利,只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吉格当初也只是想靠着藤蔓爬上去,却不想机缘巧合,来到这里。

在这里前后经过了两个洞穴,一个装满壁画,包罗万象;一个种满草药,诊治百病;此时这个洞里又放着这么多的小宝箱,这里原先的主人还真的是有想法

清姑娘手持宝剑,斩了过道处的藤蔓,随同单奕进去。

靠近洞口有着一把竹子编织的太师椅,颜色呈褐绿色,也不知放了多久,每处宝箱样式材质都不一样,有镶嵌碧石于箱面的圆顶下方四角宝箱,有金丝纹在边角的流金宝箱,尽显奢侈,也有形状普通的四方木箱,檀木制作的常见宝箱。

这大小木箱倒是纤尘不染,便像是有人常年打理一般,实在出奇的很。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箱子有古怪。”吉格看了几眼,神色凝重起来。

“你也看出来了”方轻寒脸上露出打趣的模样,听闻此言笑着说道。

皆走到边缘,伸手取了一个木箱道:“那当然,这里宝箱众多,唯独这个上面灰尘堆积,显然有古怪。”

“小心”

身后传来清柳儿又惊又急的声音,只觉周围石壁里传出齿轮转动的声响,随即头上轰隆一声,吉格就看见一个铁铸牢笼,径直落下,将他困在里面。

一时间尘土飞扬,牢笼用精铁铸成,每根铁棍都有手腕粗细,间距只有十公分,困个野兽都没有问题,吉格也有些绝望,只怪自己太过随意,明明总是告诫自己,言思慎行,却每每见到新鲜事物,总是抛之脑后。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先不要过来,看一下这里的布局,再做打算。”吉格制止了缓缓靠近的清柳儿,出言道。

“我先前便是要告诉你,这地方附有阵法,却不料你竟抢先一步,触动了机关。”清柳儿止住身形,看着他道。

“那你觉得是什么样的阵法”吉格对于阵法可谓是一无所知,只能寄希望于她了。

“我也不知,需要探查一番。”清柳儿黛眉微皱,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阵法自古便有相传,多有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中演变而来,五行八卦分为阴阳五行和八卦理论,五行指的金、木、水、火、土,其中都有着相辅相成的关系。而八卦是阴阳、五行的延续,有前贤将万物分作为八卦,八卦最初是之无极,也就是混沌之地。

传说盘古开天,劈开无极,轻的上升,重的下降,然后有两仪,而两仪,分别就是指阴阳两股气,阴气聚集化成了水,阳气聚集化火,水与火就是阴阳两气的精华,接着是四方,四方分为东木、南火、西金、北水,四方两两成象就是四象,四象又分为东南木火、西南金火、西北金水、东北水木,而四方加上四象就形成了八卦,这就是五行八卦的由来。

奇门遁甲则有八门,八门分别指的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古人有言道: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说的便是其中相生相克的关系。

阵法演变复杂,虚虚实实,清柳儿纵是有所涉猎,此番也不敢肆意妄动,大大的眼睛盯着眼前的木箱,不断在地上推断演算起来。

清柳儿困在牢笼之中,实在没辙,见她额头隐隐见汗,心有不忍,便出言道:“你歇一下吧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你不用如此上心。”

“不行,这阵法极其古怪,越是耽搁,只怕会有变数”她整个脸颊因流汗变得微红,神色透着一股坚定。

“变数什么变数”吉格一知半解的说道。

他诧异的话刚说完,墙壁上的齿轮便开始滚动,带着轰轰的声响,变数发生了。

吉格感觉脚下一飘,链条隆隆作响,竟是被升到空中,脚下之前明明踏的是地面,却生出一个底架,困得严严实实。,脚下是一个深坑,半人高的倒刺,刃口寒光乍现。

“这下真的惨了,你还是别救我了,赶紧逃出去吧”悬在空中,吉格整个人倒是清醒许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与其让她以身犯险,倒不如自己一人困在这里。

“不行,我必须要救你。”她眼角有着泪痕,说话语气有着小小的哭声。

“行了,救吧救吧”吉格内心有些感动,细细想来,与她相识不过几天时间,竟然有了这么深的感情。

她望了吉格一看,点了点头。

开始尝试着挪动左手方向的箱子,吉格兀自压下口水,绷紧神经看着她。

依次转动左手第二排的第一个,第三排的第五个,第四排的第三个,第五排的第二个。

她的手还未松开,脸色却是陡然变得难看起来。按照她的推断,这番破解已经完成了才对。

吉格便出言笑道:“你不要悲伤,花脸猫可是真的没人会喜欢,要我说,你的破阵之法已经很厉害了,若是这样都解不开的话,那我便是真的死了我也认了。”

闻听此言,清姑娘更是娇躯颤抖,泣不成声。

阵法启动了,吉格会这样轻易地身陷牢笼,惨遭尖刺透体而亡不存在的。

牢笼突然间下滑不止,整面石壁里都传出齿轮还有锁链转动的声音,不绝入耳,凄厉发麻,听的人毛骨悚然。

吉格一言不语,脸色铁青,这种处境,他已经思维紊乱,手脚麻木到滞停了。

头上有着小幅度震落而下的灰尘,就洒在吉格的鼻尖上,他一个激灵,向下望去,牢笼在离地下地刺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紧接着洞穴之中传出咔咔的转动声,那是齿轮在运转,吉格惊疑未定,循声望去。

此时上方洞口处有突如其来的两缕日光透出,日光折射而下,带着七彩的颜色,照耀在最顶层的箱子上。

箱子已经是打开着的,里面正斜放着一面古朴小巧的铜镜,机关声音不断响起,随后单奕就看见依层数摆放的箱子不断打开,每一层对立两边都开着一面箱子,里面亦同样放置着一面精致的铜镜,两缕光芒依次折射,交相辉映,像天上仙女缠系在腰间的丝带,美轮美奂,流光溢彩。

两缕光芒不断折射,一直延续到了底层的边角,随即合为一道光柱,照在了下面的一面墙壁上,再看光芒所组成的形状,已然构成了一座宝塔。

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干什么我要去哪里周围停止了摇晃,吉格看着静止的牢笼,阵法解除了怎么还不放我下来他心中有一千个问题想问,却又不能出言询问,唯恐打扰到清柳儿的思路。

“别难过了,我没事的。吉格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

清柳儿也知道阵法还未解除,便朝他乖巧的点点头,来到了虚幻的宝塔面前,仔细观察着。

宝塔与洞穴齐高,呈现八角形状,共有十五层之多,凭着巧妙的两道光束,竟然以简单的线路勾勒出这般庄严不失大气的塔型,细细想来,这主人可真不简单。

“这是芙蓉幻塔。”清柳儿轻声说道,随即面色凝重的踱着步子,边行边道:“黎黎萧宫,入目三阶;虚左妄渡,是以昌玄;乾兑相生,实则覆也;九艮归宗,尤死向生。”

“你等着,我这便救你。”她神色欣喜,看了吉格一眼就走到了光柱照耀的墙壁处,用手触着光芒,在墙壁上画着线形。

随着她的手指滑动,原本黑漆的壁面竟有了划痕出现,划痕似流沙,光华点点,组成了一个类似六芒星的符号。

这符号一经化成就立刻隐于石壁之上,弹出一个枢纽,清柳儿神色一喜,伸出玉指轻轻一点,登时弹了进去,随后机关转动。

脚下的地刺开始封闭,牢笼往下降落,底架也开始下沉,牢笼也回归原处,收于上空。

这一番变动称得上精妙绝伦,吉格以往只是在各种精密图册里见过,却不想今日竟亲身体验了一把。

清姑娘见他看的兴致勃勃,只怕全然忘记了方才被关在牢笼之中的恐惧了。

暗叹一声,总算放下心来。额头有些不舒服,她便自袖间掏出手帕,准备擦拭。

“你辛苦了,这种事情,我来代劳就好了。”吉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跟前道。

她只觉手上物件一空,脸上便传来轻柔的触感。

吉格正细致认真的擦拭着她眉间的汗渍。

他的眸子温柔似水,清澈无邪,她身躯顿时如遭雷击,急急伸手摆脱,羞不可耐。

“谢谢你,柳儿。”吉格捉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掌,仍然坚持要为她做些什么。

最后吉格当然没有做什么,即便清姑娘允许,他也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清姑娘手中的长剑分外闪耀。

这里的宝箱再无异动,吉格一连打开几个,都是空空如也,两人对望一眼,随后皆是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石壁。

那里在六芒星消失的时候,便开启了一扇石门

石门里面黑漆一片,不再似先前所遇到的充满阳光的洞穴一般。

门口有着几踏石阶,更像是一间密室。

吉格做着戒备状态,清柳儿朝他点点头,就掏出火折子,勉强视物。沿路宽度有五人并排之多,两面墙壁上刻着古代祭祀的图,还有一些赤身裸背的铁匠铸剑的图刻。

两人走了小半会,前面出现一个厅堂,吉格找了烛台引着,才看清里面。

这里像是一个议事厅,厅堂约十尺见方,正中放着一张红木样式的软榻,铺着大张虎皮,看起来威猛大气。自两边而下分别摆放着几把交椅,交椅间搁着木案,与外面相比属实贫寒了许多。

议事厅四壁挂着几幅高雅的山水画作,除此之外,便就剩角落的一只竹娄,堆着揉成团的纸张,吉格随手拿起一个看了几眼,便被清柳儿叫了过去。

清柳儿轻轻揭开眼前的一幅山水画,就看见后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迹,上面还附着剑图,字迹是古代的,吉格勉强看懂一个七字,别的根本无从知晓,只好拿了烛台靠近些,看壁上画着的几幅武功图,然后看她脸上的表情,一会拧眉深思,一会舒缓开来。

“这是一种剑术修成心得,是一个闲云野鹤的高人所留。”见他目光如炬,清柳儿不觉低了下头,掩饰不住的欣喜道。

“怎么说我练习之后也可以瞬间成为绝顶高手可是我毫无根基,加上年纪大了,根骨早已成型,晚矣晚矣。”吉格问完便叹道。

剑法心得,想来是高人所留,只是他毫无根基,一时间从何学起唉,看来无缘啊,吉格又耷拉着脑袋。

“此剑法名为惊鸿七剑,一共也就十几句口诀,而且这剑招五花八门,涉及领域极广,言语又极其夸大,恐有虚假之疑,只是每每到关键字义处又晦涩难懂,只能理解大概,不能妄断。你看这里,画着人形招数,看得出来这功法主旨讲究随意自在,练至大成可令己身出剑平和,攻防随心所欲,却又威力十足,看似绵软乏力实则刚猛迅捷,真不知是何人所留,竟敢如此高傲,自诩此功法博大精深,举世无双。”清柳儿说到这里,见他瞬间偃旗息鼓,垂头丧气,实在有些好笑。

“你不必暗自懊恼,若是想学剑法,我倒是可以将飞雪七落教授与你。”清柳儿浅笑道。似是又想起那日的桃花少年,这般武功,又怎么会没有根基呢或许,他身上经历了很多他也不知道的事情。

“你是认真的”吉格两眼冒着星星,跪在地上,顺势攀上她的手臂,紧紧握住她的素手道。

“是,你先把手松开。”清柳儿哪里不知他的心思,用力推开他箍在身上的手,娇嗔一声,拢起裙摆,起身向外走去。

“师傅等等,让我先把这个抄完,小子刚入武学一途,见到前贤所著,不可怠慢。”

听到师傅这两个字,清柳儿心里一阵娇羞,又带着丝丝甜蜜。

竟是连家传的剑法,便这般轻易的决定传授他人。

吉格关好石门追了出来,清柳儿已经远远等在了外面。

“你说这里是什么人居住的地方”吉格问道。不知是何人在这里创造了这一切,与世隔绝,自成一境。

“恩,或许是淡泊明志的一代武学大师吧”清柳儿抿着嘴唇,有些笑意。能坚信自己的武功无人能及的,可不是大师”

“便宜师傅,你真的决定教我武功啊”吉格又凑到她身边笑着道。

“等出去了,我就教你,在这里,暂且不用。”她忽然转头看着他,有些认真的说道。

“好,那继续往前走吧”吉格指着前面的小径说道。想不到这里路线复杂,左右都有窄道,四通八达。

“练剑可是很辛苦的。”她又道。

“苦也不怕。”出乎她的意料,这次,他的回答简洁有力,很坚定。

比起困在牢笼中的毫无作为,他宁愿自己多吃一些苦,也不愿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伤心难过。

他一直在心底逃避着一个明明知道答案却坚持装作不懂的问题,这里可是以武为尊,满口花花而毫无实力的人,在这个世代,终将奥特。

“等出了这里,我一定勤加练习,再不会让你,为我担心难过。”

手中的火把将他的背影挺直,身后背着那把红桃木剑,说着这般沉着冷静的话,倒确实有些男子气概。

便是跟在身后的清柳儿都下意识的望着他点点头,但随即便见他转回身叫苦道:“前提是出了这里,师傅你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大虫子,好可怕。”

这条小径幽暗无比,两旁缝隙里黑黝黝的一片,正快速往外爬来。

大虫子形似蝎子,尾部有着倒竖的尾椎,通体成赤红色,两个大钳子一开一合,成群结队,看着都叫人胆寒,浑身发抖。

“咱们是不是触犯到它的领地了,赶紧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单奕拿火把往地上一扫,成群的大虫子感受炙热往后退去,他便借此机会拉住便宜师傅的手直直往前奔去。

前路一片漆黑,只剩下一个灰衣少年,左手拿着火把,右手牵着佳人,在这形势险急的小径上奔跑

前方有光亮,直到穿过一扇石门,终于出来了。

映入眼前的便是大大的蓝天白云,远处是巍峨磅薄的大山,不再是先前洞穴之中的一角天空。

吉格也确实跑不动了,往后看了一眼,确定那些大虫子没有跟过来,便坐在草地上,累的气喘吁吁。

周围山峰集靠,山势陡峭,这里地势平缓,自然形成了一个封闭盆地,土壤肥沃,其间开着各种样式的花朵,有蝴蝶翩翩飞舞,成双成对。

牡丹的雍容华贵,广玉兰的亭亭玉立,更月季的婀娜多姿,大大的花簇里百花齐放,争艳斗丽,各具丰姿。

“这里,想来便是传说中的百花谷。”清柳儿脸上带着欣喜,指着一块凸起的石头道。

“百花谷”吉格拍拍屁股上的草根,也站起查看。

碧青石头斜卧在泥土里,有着丝丝绿质渗透进了石头里,更加的古朴天然,正方打磨平滑的地方,刻着百花谷三个字体。

百花谷,顾名思义,便是生长诸多花草的汇聚之地,常言道:花开有季,时过难留。而这百花谷便是与这一自然定律恰恰相反的地方,这里土壤肥沃,湿度适中,通风良好,周围阳光充裕,适合各种时节的盛开的花朵。

传言称是一代惜花之人洛玉桥所培养,虽然有着惜花之人的名声,但实则他本人年纪属实不大,洛玉桥自小便热爱花草,二十岁之时更已是培养鲜花十余种,对花草的需求了解通透,亲自挑选北方的腐叶土,命仆人一路转运到南方。

这种腐叶土全身乌黑,实则不是土壤,全是落叶树根腐化而成,有着充足的营养。

洛玉桥年纪轻轻便有着自己的一套种花心得,平日无拘无束,庭前府后,凡是经他栽种培养的花朵,皆是花香十里,随后便是越来越多的蝴蝶纷至沓来,这一异象惊动了整个京城,从那日后,朝中皇帝都下了诏书命他进宫,专门服饰皇帝的闲情逸致。

皇帝允诺他金条十但,绸缎千匹,良驹十匹,这等条件却不曾想被洛玉桥婉言相拒,他直言自己习惯无拘无束,若是培养出新鲜的鲜花,定当先给皇上过目。

皇上知此人淡泊名利,不图虚荣,便书写了一块牌匾,提的就是这惜花之人四个大字,皇上一再要求,洛玉桥只能接受,到后来声名大噪,一时间街坊邻里都知晓他便是皇帝御赐的惜花之人。

洛玉桥生性低调,不喜张扬,人人都知晓他有一片奇象四溢的后花园,却不曾想,传说中的百花竟是开在了这里。

“你看那里,好像有一座坟墓哎”吉格眼光独到,远远便瞄见了一座坟包。

地上铺着石子路,两边正皆开着白色的花朵,形状似火焰,状如佛苞,圣洁高贵,一直从两边延至坟墓顶端,设计独到,十分美丽。

石碑前同样开着白色的花朵,相对杂乱一些。

“二哥衣冠冢之墓。”吉格看清这上面的几个字,缓缓念道。

谁没事在这立个衣冠冢干嘛

“哎,师傅你说这是哎师傅你怎么哭了”吉格刚要发问,转头看去,却见清柳儿肩膀颤动,已经泣不成声了。

佳人倾东墙,有花曰白掌。开在枫霜前,尤寄相思长。姐姐,真的是你吗”清柳儿泪如雨下,神思恍惚,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小诗。

或许,她真的很在意她的姐姐,她哭得梨花带雨,分外可怜,吉格看在眼里,只觉心里不是滋味,却也不知要如何开口安慰她,只好搀扶着她的肩膀,静静陪在身边。

之前听她说过姐姐的故事,吉格自然知晓这个二哥是谁,如今二公子的衣冠冢在这里被发现,岂不是间接证明二公子死了那她的姐姐情深义重,岂不是也已经

吉格几近不敢想象,早就听闻二公子武功盖世,又聪明过人,有谁能够将其暗算

“或许二公子没有死也说不定啊毕竟仅仅凭借这衣冠冢,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眼见清柳儿情绪愈加悲惨,连声音都嘶哑了,他只能大声斥责道,他能想到的便只有这样。

“既然这里是洛玉桥的地方,那还不如先出去,找到他,问个清楚,岂不是比在这里黯然神伤要来的更加实际。”吉格摇着她的肩膀接着道:“清柳儿,你给我醒醒振作起来,在这里哭哭啼啼,难道就会有人给你答案吗”

清柳儿抓着石碑,手里紧紧握着半块双鱼玉佩,隐隐陷入了死循环当中,神色呆滞,失魂落魄。

吉格看着萎靡不振的她,深知这种声嘶力竭的绝望,如同当日身处牢笼之中的他,恐惧蔓延,摧残人的意识,他不愿她在多一秒去尝试这种感觉,她现在需要的便是发泄。

“你是胆小鬼吗就这样被自己的猜测打败了吗”吉格提高了几分声音,带着嘲笑的语气道,心却在滴血,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关你什么事你给我走,走的越远越好。”清柳儿突然神色凶狠,发力推开了他,大声喝道。

“你此刻这般懦弱,可曾想过对得起当日你姐姐替你挡的那一箭”皆连连冷笑,却唯有激怒于她,心中的愤恨若是不发泄出来,只怕会伤及心身。

“你住口”清柳儿眼神冷冽,戾气一闪,变拳为掌,便拍在了吉格的胸口上。

这一掌含有内功,清柳儿全力之下,自然劲道十足。

虽然吉格有所防备,却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掌,感觉胸口一痛,便被击飞了出去,随即嗓子一甜,嘴角隐有血迹。

“你今日便是打我,我依然要说,胆小鬼,你姐姐只怕都会看不起你吧”吉格胸口剧痛,只能躺在地上,嘲笑道。

清柳儿拍了这一掌,瞳孔便明显有了焦距,只是眼泪留的更甚。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发泄吧发泄出来,就好了。

“恼羞成怒吗胆小鬼再来两拳啊这种棉花力道,便是你加上你姐姐习武十几多年的力量吗”吉格抽着嘴角,勉强笑道。

“你不要再说我姐姐,我打死你”清柳儿出拳如风,切切实实让单奕感受到了十多年的武学力量。

感受着身上狂风骤雨般密集的拳头,吉格的表情反倒有些轻松了。

他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所说,明明这副身躯的记忆已经不是自己的,明明后背有着无数伤痕,却为什么,要认定自己是个一无所知的人,要抹去此前这个人的生迹,若是这个身躯现在还有家人同样在找寻着他,那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残忍

他必须要接受自己,也必须要肩负这个人身上的重任,谁让他脑海深处的记忆逐渐浮现了呢。

咬着牙关,静静躺在地上,看着天上成双飞过的白鹭,蓝天,想着他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懦弱行为,直到她下手的劲道越来越轻,吉格回过神来望着她,终究还是开始清醒了。

“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吉格出声问道。

她的眸光含着雾气,楚楚动人。

“别这样看着我,从我身上起来吧”吉格笑着说道。

她不说话,还是这般人见尤怜的凝视。

“是我该打,徒弟说错话,师傅吊打徒弟是应该的。”吉格故作坦白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她突然趴在吉格的身前,眼眶一红,哭的更加伤心了。

“谁对你好了,我刚才可是吼了你才是。”吉格只好装作不解。

“我说你好,你就是好。”得嘞,她反倒有些蛮不讲理了。

跟女人说话,首先要注意时机,跟漂亮的女人说话,则要注重更多,首先要看天气,接着脸色,再其次要看心情,以往读过书上的经典评判立时出现在了吉格的脑瓜壳中,于是乎,吉格果断保持了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伤口还很疼”她关心到差点揭开吉格的腰间系带。

吉格朝她笑笑,暗道书上说的不错,女人果然变化多端,小心为妙。

“要不你打回来吧”看她试探性的问道。

吉格果断摇着头,打回来打哪里胸口可以吗这样不太好吧

“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清柳儿趴在他身上好久,直到吉格以为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忽然抽泣一声,哽咽道。

吉格浑身发麻,艰难的抬起右手试图安慰她没事就好,却因为麻痹的触感缺失问题,五指张开的大手重重的按在她尤为后翘的臀部上。

然后吉格就看见她脸色通红,身子一瞬间弹了起来,站在一边慌忙的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两手不安的食指交叉分开,再交叉,再分开。

吉格也是有些尴尬,此刻更多的还是哑然,她能重振精神,总是好的,雨过天晴,才会有彩虹。

努力尝试着双腿撑地先用力,然后借助腰部的力量,堪堪直起身子,这是以前练习拳术的基本功,运用起来算是得心应手。

一旁羞红脸的清姑娘自然殷勤的过来挽着搀扶着他,脸上满是责备,关切问道:“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

“你我都需要勇气,来面对这世间的各种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伤就有意义。”吉格只好朝她眨眨眼,心中却浮现出一幅万马奔腾的画面。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吉格看着她紧紧挽住自己的手,内心甜蜜道。

“我也不想对你这么好,谁叫你对我也不差啊”清柳儿难得的吐着舌头调皮道。

“是不是真的哎哟,不行我的胸口有点痛,快来个仙女用小锤锤帮我揉一揉。”望着她经受不住却还要故作老练的模样,吉格只好发动撩妹技巧。

“唔,你无耻。”果然,毫无经验的清柳儿节节败退,输的一塌糊涂。

“谁无耻了,您老看我这伤口,还有这,这,您在仔细看看”吉格一连指着上下好几处伤口,摆出一副不解衣不足以表证词的模样,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再者说了,我刚刚可是被好几头野猪压在身上,得亏我这身板硬朗,要不此刻还能在这跟您说话”。

“谁是野猪了你真讨厌”清柳儿承受不住,甩下他便向前快步走去。

过了一会又回过头来神色娇羞的问道:“我真的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