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当伏姣提起过去,在座的几人不免陷入回忆——曾经认为的宠爱,落在成年人的眼里就变成了不在意的忽视——管你在学校怎么闹腾,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就行,养废了伏家也担得起。
伏姣见对面几人均是苦大仇深的表情,原先心里的紧绷感忽然一顿,转而又放松了,“表情别那么难看,至少他们养大了我,也没有故意虐待。”
“那你的胃病是怎么回事?”祁州追问。
伏姣有胃病的事情早几年他们几个就都知道了,甚至最严重的一次还是大半夜秦简知开着跑车闯了好几个红灯将人送到医院的,好在凌晨车不算多没有酿成大祸。他们也想过拦着伏姣不要喝酒,但当事人并不愿意,于是尽可能地监督着人少喝酒。
经祁州一问,剩下几人心里开始阴谋论了。
“和他们没关系,是小时候保姆不好好做饭弄的。”伏姣一带而过,他轻声道:“反正从昨天开始,我就不是伏家人了,至于伏家养我的那点钱,我也都还回去了——”
“从此以后,再无关系。”
他顿了顿,“所以呢,要是你们不想再认我这个朋友,以后不联系就好。”
砰!
陆宇乔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伏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姣姣,别说气话。”韩颉感觉事情好像发展地不对劲儿,他皱眉,“不是伏家人就不是伏家人,干什么和我们拉开关系。”
“我才不要!”秦简知摔了手里的筷子,“姣宝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实在不行你打我撒气都可以,但别说这种话,当初我差点儿被打断腿你照顾我的时候,我就说了——我这辈子认定你了!”
祁州:“我是大老粗,平常都在部队里,反正我只认一个死理,家世什么的又不是交朋友的限制,我也不要断关系!什么交友要家世相当的狗屁,老子不听!”
站在门口的厉成铭心头一哽,上辈子这几头狼崽子就觊觎着他的亲亲老婆,虽然中间有他横插一脚直接带着人领证了,但那几人不放弃,甚至还从A市追到了南边。要不是被厉成铭给他们几个的家里告了小状,恐怕这群不要脸的能死皮赖脸地赖在厉成铭和伏姣的婚房里。
在厉成铭重生前的那个世界里,或许是因为伏姣这只小蝴蝶扇动了翅膀,导致陆宇乔几人的选择也有了改变,不再如原故事一般“落井下石”,而是光明正大地开始砸钱追人——虽然直到厉成铭重生都没有追到,但至少让伏姣不曾失去那几个朋友。
“……”伏姣沉默,眼下的一切和原故事线又产生了差异,但这种变化无疑让他有些开心,“算了,先吃饭吧。”
这一顿饭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几人因为刚刚知道伏姣从前在伏家的地位,吃饭说话间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戳到对方的痛处。
饭后,伏姣也没等来那场对原主打击甚大的“交易”,他便先提出告辞。
*
车里,厉成铭握着方向盘,但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看。
伏姣挑眉,“保镖不给老板系安全带吗?”
早就被拿捏了的男人轻轻哼了口气,但还是考过去环着青年的腰扣上了安全带。
他低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心怀不轨?”
“算是吧。”
“那为什么还来?”
“我们有十多年的友情。”伏姣望着停车场内灰色的墙壁,“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们陪在我身边。”
那次胃痛真的很强烈,喝下去的酒水变成了剐蹭着肠子的刀片,尖锐的疼痛在伏姣的神经上跳跃,甚至喉咙里漫上血腥,一咳嗽就能吐出几口血沫子。
要不是秦简知他们开着车把伏姣送到医院,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活活疼死。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一切的一切不会变成原故事线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