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太敏感了,其实高伯逸只是在笑她的衣服穿太靓了。
“没有没有,我想到一首好词而已。词,你懂吧,不登大雅之堂的那种。请进请进。”
高彾冷哼一声,跟在高伯逸身后,不动声色打量着府里的陈设,得到了一个明显的结论。
高伯逸这厮,是一个地地道道,毫不打折的暴发户!府里的东西一点品味也没有!
两人来到凉亭,四周都点起了红色的灯笼,看上去倒是有那么几分韵味,高彾那张冷艳的脸,也稍微舒缓了些。
“你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高伯逸开门见山的问道,其实他知道高彾定然是为了杨约的事情而来的。
只不过上午高彾给他脸色看,现在他也给对方脸色,两人互相伤害。
“先不忙说事情。你刚才说你想到一首好词所以笑了,我想你能不能现在把这首词吟诵出来呢?”
高彾抱起双臂,看高伯逸的笑话,看他怎么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吃进去!
南北朝时已经有词,也就是所谓的“长短句”,但多半不登大雅之堂,倒是很受文化水平有限的武将和没怎么读书的平民喜爱。
其格调也比较低俗,远不及宋代那样百花齐放。
在高彾看来,高伯逸这厮会一点点长短句,倒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你真要听?”
高伯逸疑惑的问道。
这种想被打脸的冲动,为什么就是制止不住呢?
“我只想验证你刚才那句话而已。如果得不到答案,那么我觉得今天我白来了,继续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好吧,你想被打脸,我成全你吧。
高伯逸从石凳上站起身,转过去背对着她,抬头看月。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词还可以这样写?
高彾一时间愣住了,像是不认识高伯逸一样,眼睛痴痴的看着他。
她脑子里出现元修奔逃长安时的狼狈,出现元韶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身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窝囊。
一个是亡国了的皇帝,一个是亡国了的皇族,两个元氏的倒霉蛋,此刻的心情,是否跟这首词一样?
哦,忘了,元修已经被人宰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高彾才感觉到高伯逸的眼睛是如此敏锐!
没错,自己就是那根漂亮的狗绳。
“词有词牌,哦,对,你可能不太知道,就是格律。
这首词的词牌叫虞美人,送给你了。明日我让人抄录一份送你府上。”
高伯逸转过身,却发现高彾身上的锐气都没了,整个人看起来软弱又疲倦。
“你怎么了?”
“没事,稍微有点累,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