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跟从前一样,完全不懂得珍惜,这位公主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可恨,那必定会有人来收拾,这是无可争辩的铁律。
很久之后,军帐内的春意消散,高伯逸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
“一个人如果只有三分的能耐,那就不要去想做五分,甚至是十分的事情。
你这种小孩子,是耍不动大刀的。看在你今日伺候我还算用心的份上,之前的失礼,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完事”之后,高伯逸已经穿好衣服。他在阿史那玉兹白皙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穿好衣服,在军营外等着,我写一封信,你送去给宇文邕看,就行了。”
趴在行军床上的阿史那玉兹木然点头,她的内心已经麻木了。
再次被羞辱得体无完肤,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事情,再次发生。自己的应对,甚至没有任何进步。哪怕多抵抗一会也好啊,为什么要那么犯贱呢?
她拖着酸软的身体,艰难的穿好衣衫,长发被汗水粘在脸颊上,潮红到现在都还未完全散去。
“唉!”
阿史那玉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大脑一片空白的来到齐军大营门前,碰到了跟自己一起前来的贴身老嬷嬷,也没打招呼。
只是双目无神的看着齐军大营门前的旗杆。
很快,郑敏敏便施施然走出营门,将一封火漆刚刚烤好的竹筒递给阿史那玉兹。
“请回吧,高都督还有很多军务要办。看在大家相识一场,我劝你一句,将信交给宇文邕,切不可自作聪明。
高都督应该不会再给你下次机会了。”
说完,她也不管错愣的阿史那玉兹,扭头便走。
……
齐军大营内,高伯逸坐在轮椅上,任由着郑敏敏推着走。虽然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身体,不,应该说好几天以前就已经恢复了,但还是决定保持这种能下令却不能动的姿态。
做给某些人看,也考验一下大军之中,有谁的心志不够坚定。
“我从前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为我生了孩子,多少会有点夫妻情分。看到我不能动了,常人都会有恻隐之心,结果却不是这样。”
高伯逸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所以说人心是经不住考验的,只有坚定的人才能在复杂的局面中维持本心,不迷失自己。
我跟她,缘分尽了。”
郑敏敏本来觉得高伯逸说这话有点假惺惺,但细细想来,阿史那玉兹的身份并不简单。因为利益苟且在一起的男女,绝对会因为利益而翻脸。
从阿史那玉兹对着高伯逸拔刀相向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慢慢走向毁灭之路。就算不会死,以后也绝不会好过。就算高伯逸不对付她,宇文邕也不会让她好过。
“你说,为什么她就把握不住机会呢?
宇文宪当初问她的时候,她就应该说愿与君共生死,或者想办法自救。
当我问她要不要回突厥的时候,她就应该说,愿意一辈子当齐王妃,那样,虽然失去自由,却能保全尊严和脸面。
而这回,她迫不及待的出城,就是希望我能让开一条路,让她回草原。
就在刚才,哪怕她关心我一句,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会让她回长安城啊。
为什么她就像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一样呢?
而且明明那么蠢,偏要去想自己根本摸不到的东西。手上握着满把好牌,结果却打得稀烂。”
高伯逸摇头叹息道。
路都是人选的,既然已经选择了走什么样的路,那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你要为你自己的选择负责。
“说了那么久的阿史那玉兹,那我呢?”郑敏敏好奇问道。
“这一头白发还不能说明问题么?”高伯逸笑着拍了拍她的小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
长安中城的某个石屋里,宇文邕面色不善的看着疲惫归来的阿史那玉兹,对方身上还有男人的味道,想想也知道对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贱人,果然是一贯的作风。
“你去见了高伯逸,有什么话要告诉朕呢?”
宇文邕冷冷看着阿史那玉兹问道。
“这是给你的信,我没有看,不知道写了什么。”
阿史那玉兹小声说道,言语里没有任何生气,就像是一具木偶。
宇文邕失望的摇了摇头,拆开了竹筒。
“周国皇后挺不错的,伺候我伺候得很舒服。不过她好像被玩坏了,毕竟我跟你不同,我比较厉害嘛。这不是她的错,你不要怪她。
好了,不说闲话了,你跟宇文宪自尽,你的那些同父异母弟,脸上刺字,发配南方,这事就算完。这就是我开出来的条件。
要不要抵抗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抵抗得越久,我的条件就会越差,你自行斟酌吧。
我奉劝你打开城门,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这无论是对宇文氏还是对所有长安人,都是一件好事。听好了,我只给你十二个时辰时间,时间一过,我就会下令攻城。
顺便提一句,齐军大部队已经源源不断的进入关中了,哪怕我打了败仗也没事。还有就是,长安周边郡县,都已经开城投降了,不要想着有什么勤王的大军了。
那就这样吧,拿不定主意可以多问几个人,城里很多人都会知道我的条件,不要侥幸和欺骗。
长安的人很多,但我们在长安的人,也是不少的。或许你信任的,不信任的,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是我的人。
那就这样,等你消息。希望你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
“来人啊,将皇后下狱!听朕发落,在此之前,不许任何人探监。谁探监,谁也下狱。”
宇文邕嫌弃的看了阿史那玉兹一眼,转过身背对着她。很快,进来两个禁军卫士,将一脸错愣的阿史那玉兹拖走了。
“想让朕投降,朕宁可毁了这长安,也不会留给你的!”
宇文邕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