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父亲吗。”纳兰雪衣状若无意一问。
“我父亲?”凌兮月眨眨眼,一时被难住了。
这样说来,她其实更惨好吗?
她是两辈子啊!
上辈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孤儿,这辈子呢,稍微好了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母亲三岁时候,就没了,感受到了的朦胧母爱记忆,还是原主的,留下这颗种子的父亲呢,到现在为止,她所知道的全部,就两个字,凌枫。
其他的,没了……
凄凄惨惨戚戚啊!
这些,她还有苦说不出。
两辈子都这么坑,她找谁说理去?
凌兮月靠在窗上,心中一万匹那啥马在狂奔,“我外公和我小舅舅,都说我父亲是个负心汉,一提起,就骂得狗血淋头,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凌兮月一叹,“哎,只是我娘亲怎么也不肯说。”
纳兰雪衣垂眸,浓黑睫毛遮盖的眸光中,旖旎深深。
此时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嘴角隐隐有些上扬弧度。
“我只知道一点,还是小舅偷偷告诉我的,那就是我父亲的名字,叫凌枫。”凌兮月也不知道为何,会跟纳兰雪衣说这些,可能是真的因为‘同病相怜’。
不对,她貌似更惨。
就当是说出来,让他找点安慰吧。
她其实一直挺擅长拿自己的悲惨,去安慰别人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纳兰雪衣才浅浅开口,“你就没想过,找到你父亲吗。”
凌兮月眸光盯着窗外的海面,乌黑发亮的瞳孔,比那深海的色泽还要美丽深邃。
她状若深沉的一声叹息,一边扯了扯嘴角,“我只想着,若是能找到父亲,解开我心中的谜团,就最好,若是找不到,也没太大关系,反正我现在也挺好。”
她其实,最想揍一顿她那个留下种子,就不负责任的男人来着。
凌兮月端着那热乎乎的茶水,一声喟叹。
不过秉承着,凡事弄清楚了,再动手的原则,她决定,若是找到了,还是先问清楚原由。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应该是有隐情的。
而且从战雪澜坚持让她姓凌,就能看出,她这个爹,应该不是一个负心渣爹。
“我相信,你会有找到你父亲的那一天,很快。”纳兰雪衣的嗓音,清冷如雪,此时却带着些许暖意。
他幽静的眸光,深深浅浅落在对面少女身上。
分明是叙述的口气,却仿佛又话中有话。
或许是因为之前,觉得自己太敏感,就想多了,这会儿凌兮月有些粗线条,也没过多注意。
听得纳兰雪衣这话之后,回眸看向他笑笑,“借你吉言。”
端着茶杯,朝他举了举。
“哦对了。”说到这里,凌兮月忽的想起,她背脊都跟着一挺,眸光正正对着纳兰雪衣,“你行走五洲颇深,有听说过,一个叫凌枫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