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月更是头疼,笑得是比哭还难看,赶紧打住,“义父,你都说是在海上了,随意就好,而且我平时……”她指了指这满满的一大桌子,“吃多少弄多少。”
她对吃,是真不讲究,也不喜欢满汉全席这一套。
所以在宫中,除非是宴请,她和琰也都是自己开小灶,吃多少弄多少,有时候甚至于就一个鸡蛋,两馒头,一碗奶,没这些花花排头。
“这样啊……”吴邑抓抓头。
这吴邑,是真直肠子,不会转弯。
但也能理解,这么突然地白捡一个大闺女,那可不得激动地找不到边,自然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一股脑儿全给她。
凌兮月很肯定地点点头,“是的。”说着,她拽着吴邑的手,将他按在上席位,自己在旁坐下,很是自然道,“叫大家一起吧,这么多,不吃了也浪费。”
经历过吃虫子,啃树根的凌兮月,还真不忍心浪费食物。
自家闺女都发话了,吴邑自然照办。
众手下们,顿时一拥而上。
“哐哐哐……”
船舱内,顿时热闹异常。
这些糙汉子们,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场面顿时还有些失控。
吴邑难得的脸都红了起来,看了看根本找不到位置容身的凌兮月,越发尴尬,“碰碰”两拳捶在桌子上,饭菜都跟着抖了抖,“你这一群饿死鬼投胎的,矜持,矜持点!”
这豪迈的一大嗓子,吼得大家全部都停了下来,看向他,目瞪口呆。
不是吧,是他们耳朵出了错,还是怎么的,矜持?
这话是老大说的吗!
“看什么看,都没听见吗,好久没收拾,皮痒痒了是吗。”吴邑吹胡子瞪眼,提着凌兮月身边青衣小哥的领子,就直接甩到了一边去,清出位置来。
凌兮月瞧着,心中暗笑,便随口一句,“义父,少发脾气,动火伤身。”
吴邑愣住,嗓音顿时小了十个度,连道,“好好好。”
一群下手顿时满脸问号。
爷今天吃错药了?
吴邑脸上也很不自然的,僵僵地挂起一点笑意,朝还在他身边杵着,看傻眼了的老铁,龇牙咧嘴,微笑,“能到一边去吗,挡着道了。”
“哐当”一声,老铁手中的食盘落地。
“吴爷,属,属下做错了什么,您直说好吗。”老铁颤抖着他那鸡爪样的手。
吴邑恶狠狠地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转身去给凌兮月扒寒鳕鱼,“月丫头,这个好,这是上次到寒域海沟,义父亲自抓上来的好东西,你快试试。”
“好。”凌兮月笑着应着。
“这群贼娃子,一个个猪一样……”吴邑动作那是一个快,“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没几下,凌兮月眼前的碗里,便堆起了高高的一堆。
而周围的一群,早已瞪瞎了眼,莫名其妙。
他们瞧着那笑得‘嘴歪眼斜’,一脸灿烂,更是却亲力亲为,在旁无微不至,殷勤照顾,活像一个娃儿老父亲的吴邑,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眶来。
这,这还是他们的老大吗?
此时,海上其乐融融,中州婺江边上,却又是另外一幅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