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光,真诚的犹如初生的孩童。
皇甫皓枫殷红似火的唇,抿成一条刚烈直线。
紧捏着手中的酒樽,犹豫了再犹豫,却依旧不得不告诉对方,这个残忍的事实,他嗓音沉沉道出一句,“那雪衣你可知,月儿心中,只有北辰琰一人?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再爱第二个人。”
皇甫皓枫表情凝重认真,并不是在说笑。
他经历过,也更能理解女儿的感受,也知女儿不是说说而已。
纳兰雪衣杯中的酒水轻轻一颤,带出些许涟漪,映得他眸光都一阵水光浅浅。
室内一片寂静,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听得他轻声开口,带着些许自嘲,“可笑的是,我也是,晚辈心中,也只兮月一人,遇她之前,谁都可以,遇她之后,谁都不可以,除了她。”
不知从何开始,渐入骨髓,无可替代。
这或许,就是兮月所说的爱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听得这话,皇甫皓枫心中一阵酸涩,“雪衣,继续如此,你可知道你会承受些什么?一份无望的爱,不值得啊。”
纳兰雪衣一声呵笑,望向窗外银白一片的海域,“犹记得,兮月还曾笑言过我,待我知晓,什么是爱的时候,便会明白,为了心爱之人,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他轻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可她似乎忘了告诉他,懂的什么爱,会让人如此心痛,心痛到无处诉说,无处安放,纳兰雪衣微笑了笑,绝美落寞,不过他是愿意的,甘之如饴。
“哎……”除了叹息,皇甫皓枫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去阻拦。
想着如何开口的这些天,他在心中无数次的祈祷,不想雪衣,走上容华的路,那条路,实在是太苦,太无望了,早说一日便能减少一日的伤害,可没想到早已经迟了。
“可月儿现在的状态……”皇甫皓枫欲言又止。
纳兰雪衣看向皇甫皓枫,嗓音定定,“我愿意等,等她看见我的那一天。”
“雪衣,你这又是何苦?”皇甫皓枫摇头,“月儿的性子,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或许是随了我吧……”皇甫皓枫一声苦笑,“她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头看的。”
他已经够对不起容华的了,难道雪衣这孩子,又要去吃这份苦楚吗,难道这就是宿命。
凌兮月一心等着北辰琰,如何会看见,身后有人一心等着她?
纳兰雪衣淡笑,吐出一句让人心疼至极的话,“晚辈就这一点机会,这一纸婚约,是我唯一的念想,请枫王成全。”
果然,再高贵冷漠的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卑微的。
傲然出尘如纳兰雪衣,也逃不过这个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