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鼎天又一阵长吁短叹。
浅语为何就是不理解,凌兮月不是仇人,是他们的族人。
他们一脉相承,最是忌讳窝里斗,若是内忧不断,如何抵御外患?
“也是怪爷爷不好,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族中事务,忽略了你,也没时间好好陪一下你。”皇甫鼎天一向威严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慈爱色彩,“也是想你好好冷静一下,这两日才没来看你。”
再说,看在他的面子上,大祭司已经法外开恩,只是略施薄惩,他身为皇甫家族的执法尊者,也不能太过纵容自己的孙女,否则不乱了纲纪?
皇甫浅语眸光闪烁,动了一下。
皇甫鼎天沧桑老眼之中浮出一抹无奈,摇摇头,抬手指向旁边的桌子,“你看,爷爷给你带了最好的灵药,还有你最喜欢吃的樱花糕,你这孩子,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每次生病吃药都要哭闹。”
“呜呜……”皇甫浅语哭了起来,抽噎不断。
一时间是泪如泉涌,可她就是不喜欢凌兮月,就是反感关于她的一切,自己的人生都因为她的出现而毁了,她不痛快,也不能让凌兮月得意!
但真像爷爷说的那样,真的是她太过狭隘了吗,只是看到了自己不快,从没为家族着想?
见到孙女这般模样,皇甫鼎天也是不忍,将她的穴道解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以后不可再如此胡作妄为,大家宠着你是情谊,但你却不能因此肆意妄为,不将家族法纪放在眼中。”
都怪他,总是为家族忙着,对浅语疏于管教,这孩子父母离开的早,下人和其他尊者,也只知道一味纵容,才让浅语养成了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皇甫浅语抽噎不止,枕面都被她捏成了麻花状,“我,我都没做什么。”
可是,她先前不一直都这样吗,爷爷不也没说什么,为何偏偏凌兮月回来了,她就错了?
“你还没做什么!这次大祭司罚你,你就受着,等过些时日爷爷会再为你求情,让大祭司放你出来。”皇甫鼎天说着眉目又严肃起来,“但你不可再到瑶池殿寻事了,听清楚了吗?”
皇甫浅语牙关紧咬,不吱声。
皇甫鼎天皱眉,看向她,嗓音加重,“浅语。”
“知道了!”皇甫浅语重重一声,瞥了一眼自己血色斑驳的后背,“我还敢吗?”
皇甫鼎天顿时头疼不已,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好好休息,养好伤才是,不要再胡闹了,爷爷过两天再来看你。”
这丫头,简直和她爹一模一样,顽劣偏执,是之前太过放纵着她,想来关上一关也是好的,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想通,他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
皇甫浅语一声轻哼,将头扭到一边去,不去看皇甫鼎天。
大尊者满脸无奈,摇摇头,示意旁边的侍女过去上药之后,便转身阔步出了门。
“啊——啊——”庭院中,传出竹心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伴随着一记记闷棍落下的响声,远远听得,都让人背脊发凉,周围侍婢是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胡言乱语什么。
这威慑效果,倒是真立竿见影。
“凌,兮,月……”皇甫浅语捏着锦被咯吱作响,她真是讨厌死她了!
可是,难道爷爷说的才真的是对的吗,难道真的是自己心胸太过狭隘,目光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