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月瞳孔骤地紧缩,看向他,“是血咒吗?是血咒发作了!”
“走,离开这里。”一字一句,从男人嘴中溢出,伴随着好像经历着千刀万剐的痛苦呻吟。
他挣扎着起身,浑身血纹犹如彼岸花开,一道道,从肌肤之下显露出来,绽放,一直漫向脖颈,面庞。
那徐徐显现的模样,好似烈火弥散,那一头暗红色的长发,此时也仿佛染了烈火缭绕。
凌兮月看见了他的双眼,心脏都是一抽。
那双眼眸此时被漫天血腥充斥,好像下一刻就会滴出鲜血来!
“走什么走,你都要没命了!”凌兮月将他扶住,怒火上涌,一声低吼。
都这个份儿上了,这男人还有功夫顾她!
玄夜浑身轻颤痉挛着,面庞上的血纹还在扩散,从他双眸的位置,一直朝整张面庞扩散,“没事,我,还能撑住,先,先离开鬼市,现在,你,你不能待在这里。”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男人那张同样鲜红嗜血般的薄唇颤出。
“不行,现在必须找个地方先你想撑过去。”谁知,他的决定被凌兮月当即驳回,嗓音也有些点急了,“快告诉我,这里有什么安全一点的地方可以待,就近,快!”
她没忘记,佩姨说过,血咒每一次发作,都会危及到身负血咒之人的性命。
每一次发作,都是在鬼门关外徘徊,九死一生都不足以表达它的危险。
一个不慎说不定就被血咒的力量,反噬得尸骨无存!
鬼族历史上,背负血咒的人,除了玄夜,就没有一个人撑过了第一次发作,虽然到现在,玄夜不知已挨过了多少次,但并不代表他就能成功渡过这一次。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绝对不能!
见玄夜挣扎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凌兮月死瞪着眸子看向他,“你闭嘴!”
她原本清冷绝丽的脸上,此时表情狰狞,和玄夜比起来没好到哪里去,几乎是在吼,“刚刚我听了你的,这一次你听我的,你再说一句废话试试看!”
看着凌兮月的模样,玄夜却笑了,只是此时浑身血纹,被烈火焚身折磨得痛苦至极的他,笑容好似恶魔一般,唯独那嘴角勾起的弧度,能感受到那一抹温柔。
如此,就算是死,应该也值了吧?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不完全是一片冰凉和孤单。
“说话啊!”凌兮月觉得自己心脏都要急痛了,呼吸困难。
玄夜又是一声痛苦闷哼,瞳孔之中血色急速扩散,拼尽浑身力气,“鬼市,血池……”
那端,走出房间的玄冥将手中一个巴掌大的玉瓷瓶幽幽合上,断绝那一缕缕冒出的血色气息。
男人森白的牙齿在昏暗廊道中,更显鬼魅,缓缓一句带着妖娆气息,“我的好弟弟,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代价,好好品尝吧。”
对面,一道黑影从黑暗廊道快速而来,又是一名鬼仆,他在玄冥身前攻击跪下,“公子,派去营救那位小姐的人,刚刚传回了消息。”
“说。”玄冥将玉瓶收入怀中,漫不经心一字。
那表情,你说不关心,却又不尽然,但也谈不上特别在意,又或许他一贯都是如此。
那鬼仆迅速回禀,嗓音凝重,“派去的四名地狱使者,尽数被杀,其他人也损失惨重,行动被发现,我们好不容易安插在那里的暗桩,也几乎被连根拔起。”
玄冥魅惑的眉眼渐渐拢在了一起,脸上阴寒渐渐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