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暴风雪退去。
世界恢复宁静,天边第一缕光芒跃出地平线之后,无数金色争先恐后绽放,给这片古老的部落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淳朴之中又显得圣洁无比。
凌兮月是被窗外跳进来的一缕金光惹醒的,暖洋洋的,落在她眉心的位置。
她眉头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昨夜那针扎鼓捶一般的剧烈痛感,此时都好似还能感觉到,只是除了这些,以及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她依旧没能记起别的。
凌兮月有些失望,准确一点,都可以说是失落了。
嗯,她在床上?
雪衣……
凌兮月这才想起她好像在村头的位置,遇到了雪衣,然后就晕了过去。
正这样想着,她眸光不经意一瞥,却一下扫到了床边的一抹白衣雪影。
雪衣?
他还穿着昨夜被雪水染湿了的衣裳,淡薄的白衣浅衫。
男人一手捏拳轻支着头,肘落在旁边的木几上,轻闭着眼,安静的好似夜空下的一抹孤鸿,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畔,精美绝伦的眉宇之间,浮出淡淡的倦意。
他就这样睡着了……
窗外落进来的点点光色斑驳,给他的侧影渡上一层浅金,宛若仙宫神祇,将他鬓角那薄薄的一层墨发,都仿佛染成了暖暖的淡金色。
雪衣在这里守了一晚?
凌兮月眸色微动,各种情绪交织汇杂,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雪衣真的很好,而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未婚妻,总是让他操心,担心,却几乎没有给过他任何,可有的事情真的不是她想就可以……
她到底该怎么做?
凌兮月无声一叹,按了按还有些酸痛的眉心。
她随后轻手轻脚起身,拿下她挂在旁边的披风,缓步回到男人身边,轻轻地盖上他的背。
凌兮月正准备抽手,纳兰雪衣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墨黑的瞳孔,就似那璀璨的星辰一般,静静地看着她,此时,正对着她也看过去的眼。
满室晨光,这一瞬间好像听见了冰雪融化,花蕊初绽的声音……
“你醒了?”凌兮月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笑了笑。
纳兰雪衣轻“嗯”一声,“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了。”凌兮月伸个懒腰。
为了缓解这微微有些尴尬的情况,她笑着打岔,“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头痛这毛病,不像病理性的,也找不到原由,就是一去想以前的事情,就头痛难忍。”
难道是心理上的,创伤性后遗症?
而且是一见到玄夜就会迸发,难道真和他有关?
凌兮月越想便越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虽然逻辑不通,但她却开始有所怀疑,怀疑玄夜口中之话是真的……
可为什么她就这么相信这个男人呢?
纳兰雪衣眸中刚升起的暖光,又黯淡了一下,脸上的温润的笑意依旧,“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嗯?”凌兮月没能明白纳兰雪衣这话的意思。
纳兰雪衣道,“我会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