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有在听吗?”
白筝拔高的分贝让她猛地回神,把相框放回柜子上,拽着装满衣服的袋子走出房间。
“我还在姚辛家里,等雨小一点就能回去了,估计这场雨要下一阵子,你们不用等我吃饭。”
交代完,挂了电话,坐在沙发里发呆。
她不仅想起了姚辛小时候和她认识,感情还不错,也想起了小时候跟白灏臣的相遇,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他们的相遇要比说的还要难过。
两个受伤的小身体,相互抱在一起,像两头幼兽,低低哭咽。
最让她撕心裂肺的是她的父亲,得了一种罕见的精神病,受到刺激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每一次都误会母亲背叛他,对母亲又打又骂。发病过去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对她们哈哈大笑,从不过问,身上那些被揉烂的伤口。
她自以为是幸福安康的家庭,只是表象,真实的,充斥着眼泪和不幸。
而她自己,也遗传了这种病。不同的是,父亲虐待别人,她虐待自己。
有好几次,白灏臣都在,事后撒谎骗了她。
她不觉得生气,只感到愧疚,让他担心了这么久。
现在,所有坏的,都回来了。
都回来了……
她该怎么办。
莫晨曦吐了口气,把自己缩进沙发里,往日里神采奕奕的杏眸,逐渐黯淡,只剩迷茫。
雨,渐渐停了。
空中还飘着些牛毛细雨。
莫晨曦收拾好东西,走出姚辛的家。
“对不起。”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她赶紧道歉,见那人脸上都是雨水,拿出手帕递过去,“擦擦吧,小心着凉了。”
莫礼劝盯着女孩手上的帕子发呆,喉咙僵硬了片刻,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谢谢。”
莫晨曦嘴角微扯了下,“不客气。”
她把手帕塞到男人手心,打伞出去。
莫礼权握着手帕,干涩的眼角滚下泪,皴裂的嘴唇呜咽着。
“流云针法,流云针法!”
他们莫家,还有后人!
莫礼权把另一只手上装有硫酸的瓶子扔进垃圾桶,转身追出去。
“小心!”
喉咙发出干哑沙沙的声音,根本无法穿过雨幕让她听到。
女孩的身体,在一辆蓝色出租车上方飞过,掉在车顶,滚落地上,一身的血,融在雨水里。
“莫——莞!”
男人冲过去。
医院。
“嘀嘀嘀……”
耳朵里总是响着这个声音,听了好长一段时间。
莫晨曦终于按捺不住,咬着牙掀开眼帘,入目一片雪白的天花板,还有一个透明的类似口罩的东西,扣在她的脸上,很不舒服。
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话,可总是有心无力,发不出声音。
指尖颤了下。
立即有一抹阴影从上方投射下来,她的手,被攥得很紧。
“莫莞,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
她才不是莫莞。
莫晨曦努力想说话,叫那个人放开她的手,可一片灰暗漫过来,什么也看不到,她的身体好累,好冷。
“嘀!————————————”
“不好,病人的心电图成直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