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只得被动地被拉着，走前拍了拍李卿佳的肩膀。
李卿佳笑着对她道了一声别，随即就要把衣服外套给脱下。
而此时，不知道莫远对那少女说了什么，那少女当即笑眯眯地走向她，声音清脆地说：“女神，莫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
这些年，李卿佳见过因为莫远而对她炫耀的，嘲讽的，威胁的，求她成全的，倒是没见到这么友善还当搭桥人的，此时她倒是有些意外。
李卿佳看了一眼莫远，却见他低着头看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跳动着，不知道是在聊天还是做其他。
那少女伸手递给她一张纸条。
李卿佳抿唇，漂亮的杏眼盯着那张纸条，最终还是伸手接了。
心中一阵自嘲，她什么时候能够拒绝过一切有关于他的东西？
不紧不慢地把纸条打开，她长翘的睫毛微微一颤，心湖涟漪轻泛，却是愈发荡漾得厉害。
纸条上赫然是他的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那少女看着她的神情，灿烂一笑，随即看了一眼李卿佳身上的衣服，说：“他说，他从来没把你当过衣服，因为衣服都是要给你穿的。”
李卿佳看着手里的纸条，等她回神的时候，那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看向莫远，正对上他黑如墨的眼眸，那是少有的认真，一张棱角分明的的脸庞也很难得的没有一丝笑意。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卿佳倏地把纸条给揉成一团，抓在手里，拿起包就走了。
莫远看着她凌乱的步伐，眉头微皱，随即似想到什么，俊眉舒展开来，轻轻地笑了。
至少她还是有感觉的。
真是长太息以掩涕兮，哀追妻之多艰。
少女没想到李卿佳不但不感动，还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转身就走了，连忙对莫远说道：“女神怎么走了？你赶紧去追她啊！”
说着，她还跺了跺脚，看起来比莫远还急。
莫远起身，由衷地对她道了一声谢。
刚才她好奇地问了他关于他和李卿佳怎么认识的事，他曾经对女孩子还算有耐心，向来喜欢吹牛，吹得天马行空，现在却只对李卿佳唯一一个女性有耐心。
如今……他终于已经有了心安定的感觉，终于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年少。
钱钟书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到了20岁还不狂，这个人是没出息的；一个人到了30岁还狂，也是没出息的。
年近三十，他已经没了狂的资本，也不想再狂，唯一要坚持的狂不过一个她而已。
而李卿佳，注定是要陪伴他从狂到不狂的那个人。
其余人在那段狂野的时光中，不过就是匆匆过客。
进了电梯的李卿佳看到莫远正和那少女说着什么，神情还算温柔，攥着纸条的力度更大了。
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她看他处处都是好水好云。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他给她的话。
她虽爱他入骨，却也做不到给他写成篇的情诗，过去的那些年里，她除了我喜欢你之外，也就给过他一句情诗。
当时她一笔
一划认真地写下那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在七夕那天送给他，他却做了什么？
看了一眼，随即嗤笑一声，把那纸条给扔进了草丛里，对她轻佻一笑，“我就是个浪子，不会回头的浪子。”
话落，他绕过她就往前走，走得决绝，没有半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