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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缘由(1)

凉风习习,被老人抱出门的伊莱克斯被风一吹,霎时间清醒了不少,眼中混沌的雾气逐渐散去,化作了一派清明。

“教父?”伊莱克斯趴在老教皇的肩头唤道“您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会走的。”

然而并没有声音回答他,这让他不免有些尴尬“您打算带我去哪儿”伊莱克斯扭动了下身体偏过头看着老人的脸问道。

这并不是一张富有独特魅力的面容,虽然从面颊的棱角处依稀可以看出老人在年轻时必然也是一位英挺的精神小伙儿,然而时过境迁、岁月流逝,如今老人的脸上多了些许沧桑,浮华褪尽,唯留下了朴实无华的本质。但就是这么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却对伊莱克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对于一个自小缺乏爱的男孩而言,他天生就对这个将自己拉出泥潭的强者心生依赖,会仰慕这样一位强大而优雅的男性,简直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因为种种他并不知晓的原因,他所喜爱的教父疏远了他……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心中的敬仰。

在宗教裁判所时与教廷的托管所时,每日都过得无比煎熬,在那段十日他终日就靠畅想着圣座会亲自教导自己教义与高贵而优雅的拉丁文(这里不代表作者观点,仅为写作需要),看他用手指轻轻滑过羊皮纸上的每一个文字,耳中听着温润的声音,好像水中的钟声,幻想他会像他幼时所看见的那些父母一样,会给他将教义中的故事作为睡前故事,会轻轻地哼起格里高利圣咏来哄他入睡……

“教父?”男孩轻声唤着,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伊莱克斯安静的趴在老人的肩头,望着舒服的大床离自己越来越远。

被人疼爱的感觉真好……男孩单纯的想,如果每一天都能像这样就好了……

他多么希望这一段路永远都走不尽,可惜他人的意志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老教皇抱着伊莱克斯推开了餐厅的门,突然的亮光让伊莱克斯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正在摆盘的伯尼的执事惊讶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我听说我以前的鲥鱼芦笋汤和肉酱面是你做的”老教皇抱着伊莱克斯走到了餐桌边,扫了一眼餐桌上未动食物,将伊莱克斯往上抬了抬,回过头看着男孩问道。

“啊,也不算是我做的”男孩脸颊微红,好像喝醉了小酒一般微醺,两颊绯红“我只是试着准备了一些材料,真正的工序都是其他执事们做的”

老人看着伊莱克斯默不作声,男孩的手指下意识的揪弄着老人后背上的布料,手指摆来摆去也不知道该怎样好,尚还带着迷雾的眼眸望着老人,长而浓密的睫毛紧张的上下唿扇。

“教父难道不喜欢吗?……”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老人的回应,男孩弱弱的问道。见自己引以为豪的手艺并不被老人夸赞,男孩抿了抿嘴唇,脑袋也垂了下去“我以后不给执事们添乱了,对不起”男孩低声说。

餐厅内与庭院一样陷入的无声的领域,然而一串从餐厅外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沉寂。

“冕下”洛佩斯从餐厅外走了进来,见老教皇抱着一脸颓丧的男孩也只是微微一愣,便很快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从伊莱克斯的身上挪开“约克大主教回来了……”

“安东尼?”听到约克大主教的称呼男孩一下子就精神了,打断了洛佩斯的话语惊叫道“安东尼回来了吗?”男孩一脸惊喜,脸上带出了更加真实的笑容,挣扎着从老人的怀中跳了下来,不顾脚踝的疼痛与什么一直保持的体面踉跄着向门口欣喜的跑去。

刚要跑到门口的伊莱克斯一头撞到了一块红布上,男孩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慢点儿我的小祖宗”身着红色教袍与大红斗篷的安东尼眼疾手快一把将差点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伊莱克斯捞了起来,微微一笑,将激动的孩子抱了起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向脸色并不好看的老教皇点点头算作示意,随后抱着男孩走到了餐桌边,将男孩放在了离老人所坐的位置最近的一个座位上。

男孩不依的从座位座位上跳了下来,再次扑到了安东尼的怀里,像是一只黏人的小八爪鱼一样缠住了安东尼。

“您可终于回来了,我想死您了,您已经离开两个月零十一天了”男孩向上蹭了蹭凑到了安东尼的脸边狠狠的亲了一口“我快要憋死了,每天都好无聊,您还要继续教我魔法呢,对了,还有剑术,您走之前答允我要为我寻觅一位剑术老师!”男孩恶狠狠的瞪着安东尼威胁道,却没有一点凶狠与惹人生厌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可爱小男孩的撒娇,试问一个漂亮的孩子的撒娇,谁能经受的住,谁又能狠下心来拒绝呢?毕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好好好,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安东尼一边笑着应道,一边弯下了腰“快下来吧,我的小祖宗,老安东尼可经受不起你的折腾,听话“

“我当然听话”伊莱克斯顺从的从安东尼的身上溜了下来“要是把您折腾坏了就没人疼我了”

“真乖”安东尼笑呵呵的揉了揉伊莱克斯的金发“我就知道没有白疼你”

不知为何,伯尼下意识的想看一看老教皇的脸色,果然……冕下的脸色可怕的吓人……

“那您为我带回了什么礼物吗?“沉浸于欣喜之中的男孩并没有关注到身后自己教父那难看的脸色,伊莱克斯笑嘻嘻的伸出了一只手,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向安东尼讨要着礼物。

“他为你带回了一个兄弟,相信你们可以相处的很愉快”老教皇幽幽的声音在男孩的背后传来,伊莱克斯收回了手不解的望着自己的教父,见男孩看着自己,老教皇继续道“约克大主教在自己辖区发现了一个有点小天赋的孩子,于是就将他带了回来准备收他为自己的教子,亲自教导他。当然”老人顿了顿,对着伊莱克斯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安东尼那么疼你,他一定是怕你孤单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