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呢?要预防万一真的破了玄墨凌的计划,他在宫内先行动作,该如何?
窦妙抬头看了一眼,宫内最高的凌霄殿,眼底掠过一抹深沉。
玄墨凌在朝中一项事物得心应手,自己每日就留在凌霄殿内代替玄墨羽看折子,凌霄殿的高楼上,正对着御花园。
御花园中有一池喷泉,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喷起水柱,令人啧啧称奇。水声沥沥,在春日安静的午后驱散懒散,带来一丝沁凉的凉意。
他看得心烦,推窗而立,去看见不远处回廊中一队宫娥婀娜行来,当先却是身着鹅黄纱衣凤服窦妙,依然是那张不是特别美艳的面容,却有着别样的风姿,窈窕修长的身影,长长的凤服下摆拖在地上,逶迤而来。
她迎着夏风,扇着手里的团扇,点点发寐飞起,如一只傲首欲飞的凤凰,高贵而出尘。
心头的郁结忽地似乌云被春风吹散。想着,他忍不住出了殿阁,迎上前去。
窦妙见到他,不由嫣然一笑,躬身行了一礼:“襄皇王殿下。”
玄墨凌双手抱着,深眸中笑意深深:“皇后娘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窦妙一笑,从宫娥手中接过一个食盒:“听闻殿下今日入宫,又逢今日天气热,就想着炖点清凉败火的甜汤给殿下。”
玄墨凌看了她手中精巧的食盒,上前接过:“这东西重,你别提了。”
窦妙心中一颤,他已拿了走进殿中,打开一看,是一碗莲子银耳汤,简简单单。盛在玉碗中,颗颗莲子十分可爱。
窦妙见他对着甜汤出神,不由上前:“殿下可是不爱吃?”
“爱吃。”他拿了起来,看着她,慢慢吃了起来。
“莲子苦心,却是用心良苦,不知殿下能品得出来吗?”窦妙含笑,坐在他的对面。
他低着头,微微顿了手里的银勺,低低的说,“本王也是莲子一条心,你又能知道吗?”
窦妙看着他端起碗全部喝尽,淡笑,“殿下不怕有毒?”
玄墨凌听了一笑,低头道:“毒药也是吃得下的。总之我能死在你手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窦妙陡然无语,手心一暖,他已握了她的手:“再说,你也不会真的杀了我。我何必怕。”
她抬起水眸,心中不是不感动,只是他这番情深,她受不起。
他勾唇淡笑,“其实,就算你端了一碗非常甜却有毒的汤,我一样会喝,不过,我很开心,你不会这样做。”
窦妙掩饰着心里的涟漪,悄然挣脱手,抓起桌上的扇子,缓缓的摇着,一丝风凉压了心底涌上的微酸,面上不露分毫。
她凝视着远方,透过御花园,可以看到一群宫娥,带着冰玄和冰灵在玩耍,清风云淡地说,“瞧,两个孩子真是玩得好开心,殿下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吧?”
玄墨凌注视着她挺立的背影,缓缓走上前,“是,下个月就出生了。”
她豁然转身,一双清透如水的眸射出一记冰凉的光,语调沉了一分,“想必殿下的心自然会系到孩子的身上,那殿下的仕途将会给孩子带来什么?”
玄墨凌不避不让,深情地望着她,“我
会为你的孩子保驾护航,只要你愿意,我说的话,从来不会变。”
窦妙看了他许久,忽然勾唇轻笑,“我的孩子?”笑意收敛,换上凌厉,“殿下是想坐上高位,再施舍给我们母子一处生存的宫殿,或许是想欺嫂霸儿?”
“你胡说!”玄墨凌脸色一黑,暗喝道。
窦妙往前逼了一步,语调冷冽,“你的王府里已经开始赶制龙袍,你的王妃也似乎备下一套凤装,你的五千铁骑拦截在摩罗的路上,你的岳丈一个是宰相,一个已经荣升为第一将军,护城的禁卫军首领被你换掉,殿下,难道想否认?”她赌,赌玄墨凌被自己揭穿后,反而不能正面面对,通常做贼是心绪的。
玄墨羽临走前就说过,这一去,要就是彻底解决边塞的问题,玄墨凌也自审明白,知难而退,要就是逼玄墨凌借机动手,早发早擒,其实,两者的结果都是一样。
窦妙当然看到第一种,但是她绝不会用玄墨羽的性命和孩子的性命来等待他自审,从玄墨凌的眼中,她看到了膨胀,看到了欲念,看到了贪婪,也看到了对自己割不断的情愫。
最后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不禁酸楚,所以,她极力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