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思茉的父亲就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她,但旁人抱着何种心思,就无从考证了!”
旁人?难不成他认为,把思茉害成现在这样的另有其人?
江绍寒怒极反笑,恨声道:“盛以北,你真要感谢自己的失忆,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用轻松的口气,说出如此可恨的话!”
见盛以北面露怔松,他鄙夷的嗤一声:“是谁在小烯怀孕时将她抛弃,是谁害思茉早产,是谁令思茉在出生后就失去母亲的陪伴?你这个残酷无情的罪人,根本没资格责怪我们!”
如惊雷在耳边炸响,盛以北震在当场,怔怔的望向俞烯。
视线在半空交汇,他看到俞烯的痛,那样哀伤的目光,明明不存在于记忆中,却好像似曾相识。
——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签一下吧。
——不好意思,可能我还没告诉你,这里已经不姓俞了。
——俞烯,你也别想好好过!
——养好身子,孩子生下来给柠儿抚养。
——从此我们再无关系。
谁在说话?
冰冷的语气像极了他,可对面的人是谁?俞烯吗?
深埋的记忆逐渐破土,大脑传来撕裂的疼痛,盛以北弓起身子,低吼着后退。
记忆与疼痛对抗,他的头脑就是战场,耳边起先还有嘈杂的声音,程安似乎在叫医生,还有人劝他不要再想,可是很快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那些决绝的话语不停重复,仿佛地狱的魔咒。
剧烈的头痛令他几近晕厥,身体的力气也被抽空,幸好有程安在一旁支撑,才勉强挪动脚步,瘫倒在沙发里。
脑科医生为他做了基本检查,称问题不大,稍作休息别再受刺激,很快就能恢复。
看着他这副模样,俞烯悲从心起,以往的惨痛经历再次浮现,恨意与怒意交加,狠下心不再管他。
“医生,还有什么办法能尽快降温吗,思茉再这样烧下去,我怕……”
她转头看向主治医生,含泪询问。
思忖片刻,医生迟疑道:“她年纪太小,刚经过急救,立刻用药身体会承受不了。或许可以尝试物理降温,但效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只要能救思茉,哪怕一线希望,俞烯也要尝试。
她急忙去洗手间接了盆温凉的水,浸湿毛巾,从双手开始一寸寸为思茉擦拭,水温稍凉,便重新换来一盆,擦拭的动作愈来愈熟练,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在做着机械工作的机器人。
江绍寒见她近乎魔怔的样子,竟莫名有些心悸,上前想接替她,刚一靠近,便被尖锐的目光逼停脚步。
“思茉是我女儿,谁都不准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