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狂风呼啸,道路两旁的松树站不稳,歪歪斜斜的与寒风对峙,天空黑得像一口深井,却将更多鹅毛般的雪花倾泻到人间,积雪几乎将半个城市掩埋。
站在单行路中央,前后都是白茫茫的雪,看不到尽头。
俞烯抱起双臂,忍受着刺骨的寒冷,步履维艰的朝远方走去,黑暗中的声音告诉她,那里有个很重要的人在等待。
“啪——”
画面一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间手术室,无影灯刚被打开,冷冽的白光描绘出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形。
她缓缓走向那里,背后留下一串沾染雪水的脚印。
那人盖着一席白床单,她颤抖着手,将床单掀开,随即一股凉意直冲心口,整个人像是被冻住般僵在原地。
盛以北的发丝、眉毛、睫毛上都结着冰珠,瘦削的脸颊青紫色,已然是死去的模样!
她惊呼一声,捂住嘴巴退后,倏然转过头,却见手术室尽头竟摆着一口棺材,黑洞洞的棺材里,盛以北睁开眼睛,嘴唇翕动。
“小烯……小烯……”
猛地从床上弹起,月光透过背后的窗口照射进来,可以看出值班室的熟悉摆设。
摸到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才夜里一点钟。
心悸的感觉还没有消失,俞烯拖着深重的身体下床,站在桌前倒了杯水,未等喝完,忽然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
这个时间,值班护士应该也休息了,谁会在外面乱走?
俞烯心生狐疑,轻手轻脚来到门后,拉开条缝隙,刚好看见一抹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没穿医院制服,难道是患者家属?可三楼以上才是住院区,若是家属为什么不坐电梯,反而鬼鬼祟祟的乱转?
越想越不对劲,她连忙披上件外套,悄悄跟了过去。
那人像没头苍蝇似的走遍每层楼,好像在寻找什么,到VIP病区才停住脚步,探头探脑的朝一间病房里张望。
“什么人?!”
压低的呵斥声从不远处传来,那人明显慌了,扭头想逃跑,却被从暗处冲出来的俞烯一把捉住。
随后,病区的值班护士匆忙跑来。
深更半夜,值班室内灯火通明,在俞烯和护士的严肃拷问以及报警威胁下,对方不敢反抗,“坦白从宽”。
“我在外地的电影学院读大学,快要期末考了,却听说奶奶突发重病。爸妈怕我耽误学业,坚决不让我回来,可我是奶奶带大的,跟她最亲……”
想起重病的奶奶,男孩几度哽咽,深埋着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值班护士忍不住埋怨:“既然偷跑回来,大大方方的探视不就行了,还当什么夜行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