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路灯如瞋目裂眦的武士矗立在宽阔的公路两旁,黑色私家车风驰电掣,两束光柱照亮远处的平坦路面。
而前方不远的路口处,一台汽车正如隐匿在黑暗中的野兽般,等待猎物来临。
光柱渐渐接近,星星点点的光芒倾泻在眼前,男人狠踩油门,朝私家车撞去——
“失踪两年的盛氏总裁盛以北,于昨日在出差途中遭遇车祸,据悉此次车祸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导致。目前警方已锁定嫌疑人,据知情人士透露,嫌犯为某家项目公司的蒋姓男子,具体情况,还需等候调查。”
项目公司,蒋姓男子,难道是……
“铛!”
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地,响声打断俞烯的思绪,回过神来,才听到江老爷子的劝说。
“实在担心,就打通电话问问吧。”
盛以北死而复生,在江家已经不是秘密,江老爷子虽心疼外孙女的情路坎坷,怕付景逸的两年努力最终无果,却也尊重俞烯自己的想法。
“没有,我担心他干什么呀?”俞烯捡起水果刀,下意识继续削苹果,想起刀脏了,又手忙脚乱的把苹果扔进垃圾桶,举着刀站在病房中央,一副无所适中的模样。
江老爷子看在眼里,不忍戳穿,只抬手关了电视机,说自己要休息。
俞烯如蒙大赦,把刀放回桌上,拿起手机出门:“我去医生那里问一下……您这两天的恢复情况,您安心睡吧,有事叫我。”
找了个矛盾的借口,俞烯来到走廊,关好房门后,心急的拨打那个没存在手机里,却熟记于心的号码。
短暂的嘟声,听起来有一世纪那么长,对面终于响起男人的声音。
可惜并非盛以北。
“俞小姐,您找盛总有事吗?”程安语速飞快的问,似乎正在忙碌。
盛以北出差时没带下属,陈一倩是在他发病住院后才临时赶去,如今程安也去到他身边,是否证明那里的情况已严重到,连陈一倩也无法独自处理的地步?
俞烯抬手按住胸口,试图平复如擂鼓般的心跳,颤声询问:“他出车祸了?新闻上说……说他……你们在医院吗?我这时候打电话,会不会打扰……”
既担心盛以北的伤情,又怕打扰到对方,是以她语无伦次了半天,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自上次雨中分别后,程安再没见过俞烯,但始终在帮盛以北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再往远一点,曾经的两年间,他也会定期把她的情况汇报给盛以北。
所以他应该算是,这段相互错过的感情中,仅有的见证者。
俞烯此刻的恐惧和慌乱,他完全能理解,便略显迟疑道:“盛总吩咐过,不让对外透露他的情况,但既然是你问……唉,盛总恐怕不能留在这家医院了。”
“什么意思,要转院吗?他到底伤的多重,为什么那家医院治不了?万一转院也不行呢,要出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