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盛以北通过隐秘途径,得知江氏的工程材料出问题,那时便预料到江氏会把主意打到他的合作商头上,即使俞烯不愿做这种挖人墙角的事,付景逸也会逼她做。
之所以没防备,一来是想考验材料商的忠诚度,决定今后是否还有合作的必要,二来则是出于私心。
虽然上次出差,他以付氏的现状威胁付景逸,但事关俞烯,他无法把她也逼进绝路。
陈一倩的震怒,他可以理解,难得心平气和的解释:“我们的项目不急于一时,刚好用江氏做试金石,检验材料商是否值得合作,你没必要生出太多臆想。”
“借口!”陈一倩毫不留情的拆穿。
她虽然喜欢盛以北,并为此做了很多没脑子的事,但她从来不蠢,并且比绝大多数女人都更加聪明。俞烯只不过运气好而已,如果两人起点相同,在任何方面,俞烯都绝不会是她的对手。
盛以北耐心有限,见状滑开椅子,端起咖啡杯走到落地窗前,慢悠悠的呷了一口,冷声道:“信不信由你。”
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做了错事,反倒摆出副破罐破摔的样子,让别人承担后果。
陈一倩失望的摇摇头,心里清楚,若她和俞烯调换位置,盛以北便不会这样做了。温柔或冷漠,只取决于是否心存爱意。
“我很想相信你的话,可你给过我机会吗?”
办公桌上摆着一个黑色钱夹,她拿起来,跑到盛以北面前,咬牙质问:“这里面装着的东西,就是我不信任你的理由,要打开看看吗?”
瞥过去一眼,盛以北登时蹙起眉,沉声喝道:“放下!谁准你动我东西?”
“害怕了?”
陈一倩嗤笑,故意当着他的面打开钱夹,将他父母的照片举到他眼前,而后缓慢抽出照片,露出藏在背后的一家三口的合照。
室内游乐场,父母手拉手踩在蹦床上,小女儿被高高弹起,笑容欢快。
“这么多年,你口口声声说要忘了俞烯,一次次的承诺不会再与她有任何接触,可心里从没有一刻……不在爱着她。”
伤人一千,自损八百,陈一倩脱力般垂下手臂,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盛以北却彻底被激怒,深藏在心底的爱意,被人窥探戳穿,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嘭——”
咖啡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抬手指向门口,狠狠扔出一个字:“滚!”
陈一倩含泪看向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绝情。
“你觉得不舒服了?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有多痛?!”
“别再让我说第三遍。”盛以北强忍怒意,额角青筋暴起,一字一顿道:“滚出去!”
陈一倩被吼得全身一颤,终于不再期待他的温情,或者哪怕一丝歉疚,咬着唇摔门离开。
走在盛氏大楼外,悲伤抑制不住的倾泻,陈一倩不愿示弱,习惯性将悲伤转化为愤怒。
她宁可恨盛以北,恨俞烯,恨自己,也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
前方不远处,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身影一闪而过,她顿住脚步,霎时间忘记了委屈和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