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场会议,散场后众人陆续离开,俞烯最后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窗前,望着大厦外蝼蚁般的行人出神。
脑海中两股敌对的力量正在激烈对抗,不愿再与盛以北有任何联系,却又希望能尽快结束缠绕自己几年的、有关许楠柠的噩梦,犹豫许久,才终于把那个号码从黑名单里移出来。
指尖悬在拨通键上方,正迟疑间,走廊尽头突然有人靠近。
“小烯,秘书说你刚开完会,怎么不会办公室休息?”
听到付景逸的声音,她慌忙把手机藏在身后,指腹不经意划过屏幕——
“小烯,是你吗?”
听筒里传来的问话,被付景逸的声音掩盖。
“路过中心街,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那家寿司外卖,回去尝尝看。”
“谢谢。”
付景逸一向贴心,而俞烯也依旧难以适从:“你来有什么事?项目……”
“不,项目不重要。”
俞烯讶然的看向付景逸,只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笑容和语气同样温柔。
“思思和绍寒都快步入婚姻殿堂了,我作为兄长,实在为自己的年纪忧心。我明白,你目前还没有结婚的计划,但至少给我个名分,让我能安心等下去,好吗?”
电话对面,盛以北五指瞬间收拢,脸色变得铁青。进来送咖啡的秘书被他阴沉的目光一扫,立刻灰溜溜的带上门离开。
好在紧接着,听筒里就响起俞烯的拒绝声。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关心,可我……我没办法喜欢你,对不起,我心里只有盛以北,你知道的,他……”
被付景逸的突然袭击扰乱心神,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俞烯急忙噤声,又慌乱的想要解释:“我肯定不会再打扰他,但是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以后……以后我守着两个女儿,这辈子都不再考虑恋爱或结婚,你这么优秀,千万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不论他怎样做,都无法得到她的心,甚至连可怜他一下,委身相就都不愿意。
付景逸自嘲的勾起唇,举着戒指盒的右手缓缓垂落,边角陷进皮肉里,感觉不到疼痛。
几不可闻的叹息后,终于说道:“我已经与盛家长辈做交易,未来会联手打击盛以北,你最好考虑清楚,等他变成一无所有的废人,你的爱还会存留多少。”
俞烯抿抿唇,激动指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害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清醒一点,卑鄙手段只会害人害己!”
“如果我害他,你打算怎么样?”
付景逸倏然凑近,捏住俞烯的下颌,眼神如冰棱般锐利,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竟前所未有的狰狞。
对面起了争执,听筒里传来嘈杂的衣料摩擦声,紧接着一声巨响,手机像是被狠狠摔倒地上。
盛以北腾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朝门外狂奔,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最后听到的那句话。
“我会恨你。”俞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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