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冷静,对方身份不明,只写下一句意义模糊的话,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上当,若她此时流露出丝毫慌张,反倒中计。
犹豫片刻,她先发了一封邮件过去。
——你是谁,薛静雅是你什么人?
不想被控制,最好的方法就是反客为主,这张纸条既然是从薛静雅处出现,那么电脑对面的人,必然与薛静雅有关。她掌握主动权,才有机会诈出对方的身份信息。
回复邮件很快传了过来,可惜结果并不如她所愿。
——陈一倩小姐,幼时随团伙在国外行骗,成年后加入商业间谍组织,盗窃商业机密所造成的损失达上千亿。最近一次,你成功潜入国外某软件企业内部,成功窃取资料后惨遭追杀,化名张若婷侥幸逃脱,事后得贵人相助。这些信息够不够,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陈一倩缓缓阖起眼睛,无力的靠进椅子里。
人生的起点无法选择,她曾抗争过,曾享受过,经历生死之后只想安宁的度过余生,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过去犯的错如影随形,一旦国外司法掌握了证据,等待她的必然是终生监禁的结局。她要逃,但怎么逃?
——你想怎么样?
——跟我合作。
新邮件里躺着四个字,对方的意图很明显,但她不想再一次违背自己的心。
——我需要考虑。
思忖许久,她试探着回复道。
片刻后,对方回复:
——三天。
三天的考虑时间,若逾期没有给出回应,对方会怎么做?继续威胁,还是直接递交证据?
陈一倩陷入无尽的纠结和苦恼中,而此时,已经抵达医院的盛以北,对一切尚不知情。
病房里,俞烯刚喂思茉吃完药,正给她擦脸。
余光瞥见门口的人,她未发一言,拿着毛巾径直走进洗手间,盛以北快步追上去,险些被房门拍到鼻子。
“小烯,你别生气,听我解释好吗?”他站在门外,满面委屈的请求。
里面的声音不冷不热:“我要洗漱了,有时间再说吧。”
明摆着在敷衍,洗漱和聊天完全不冲突嘛!
盛以北刚稍稍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马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洗澡时不能接电话,洗漱的时候不能聊天,你有意见?”俞烯没好气的呛声,而后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盛以北自知理亏,只好弱弱的说了句:“那你先忙,我看看女儿。”
从他进门开始,思茉就捧着故事书认真阅读,眼风都没扔过来一个,他只能硬着头皮凑过去,讨好的问:“很多字不认识吧?你进被子里,爸爸给你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