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人剧烈挣扎,被子逐渐从头顶滑落,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惨白的脸。
盛以北捧起她的脸,眼眶居然泛起阵阵酸涩,再开口时,声音都变得哽咽:“没人能伤害你了,有我在,所有事都交给我解决。”
“我是坏人……”俞烯不住的往后缩,想要逃开他的触碰,或者说想让他逃开自己:“你回帝都好不好,离我远远地……他们都恨我……求你,离开我吧……”
她已经跌落深渊,不能再把盛以北也拉下来,从前她被骂过很多次,但现在第一次感受到网络暴力的可怕。
那种感觉就像雪花,偶尔一片落在身上,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可是当责难谩骂如雪崩般迎面涌来时,她发现自己根本躲无可躲,只能被深埋在雪中,窒息而亡。
原来雪花是最轻的东西,也是最好的杀人利器。
铃铃铃——
电话铃声像一道开关,刺中她心底最恐惧的位置,她受惊的从地上弹起,抱着被子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跑,最后慌不择路的钻进洗手间,整个人蜷缩在浴缸里,又开始瑟瑟发抖。
看着她这副模样,盛以北的心似乎从中间劈成了两半,痛恨自己无法保护她,又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感受到安全。
拔掉电话线,让程安派保镖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而后他也迈进浴缸里,像刚才那样不容拒绝的抱起她。
这次俞烯挣扎的时间不算太久,或许是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大脑的神经系统罢工,她很快就躺在盛以北怀里睡去,只是连睡着后,眉心都紧紧蹙着。
盛以北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换了床干净的被子盖在身上,而后联系经理,让他送些葡萄糖口服液过来。
不用问也知道,从昨天舆论爆发到现在,俞烯一定滴水未进,劝她吃东西恐怕也是白费力,说不定又会刺激到她,只能先喂些葡萄糖维持体力。
好在睡梦中俞烯还算配合,喝完几支葡萄糖后,睡得安稳许多。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时间之分,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振动把盛以北吵醒,他直起身子温柔的看了看俞烯的睡颜,然后才下床走到客厅。
怕吵醒俞烯,接电话时他尽量压低声音:“李老师,思茉有什么状况吗?”
幼儿园老师打来电话,他心中立刻升起种不好的预感,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应验了。
“是这样的,思茉妈妈的事闹得太厉害,这两天学校外面来了好多记者,非要采访思茉。这么小的孩子,万一被吓坏怎么办,学校肯定不同意记者的要求,但他们……”
老师啰嗦了半天,无非想朝盛以北要一个解决办法,毕竟记者乱哄哄的堵在门口,其他学生的家长早就有意见了。
盛以北沉声道:“报警吧,无论如何要保护思茉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