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付思思的电话,江绍寒立刻赶来,俞烯自然也不顾伤口的要求同行。
两人抵达医院时,医生刚给江老爷子做完检查,面色却不如想象中轻松。
“昏迷时间过长,偶尔会出现轻微的肌肉反应,这是脑神经的作用。你们家属不要着急,也不要放弃,继续坚持下去,患者虽然没醒过来,但或许能感受到你们的孝心。”
全是宽慰之词,简单点说就是江老爷子苏醒无望,今天会动手指,仅仅是个意外。
来之前抱有多大的希望和喜悦,如今便有多大的失望心痛,俞烯伸手摸了摸江老爷子的脸颊,眼眶阵阵发酸,嘴角止不住的往下坠,强忍着不愿落泪。
付思思把一切看在眼里,垂下头自责:“都怪我不好,没确定情况就一惊一乍的折腾人,对不起大家。”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也带上哭腔,江绍寒揽住她的肩,手臂稍稍用力:“不是你的错,刚才那种情况,换成是我也会这样做。”
而后又安慰俞烯:“医生之前说过,爷爷的病情只要不继续恶化,便是最好的情况。我们耐心等待,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总会醒来的。”
道理谁都明白,但说得出和做得到完全是两码事,江绍寒都阻止不了心底的失落,更何况俞烯?
“我没关系,真的……”俞烯摇摇头,捂着嘴巴冲出病房。
付思思下意识想追,被江绍寒拉住:“让她一个人静静吧,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总需要一个发泄口。”
负面情绪宛如洪水,风平浪静时隐藏在堤坝背后,一经汹涌,便毁天灭地般的疯狂袭来。
俞烯乘电梯回到大厅,先前奔跑时动作太大,尚未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撕裂般的疼痛,但她无暇顾及,心神恍惚的站在大厅中央,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更不知该去向何处。
直到面前不远处,忽然有人叫住她。
“小烯,你怎么在这里?”
付景逸快步走近,终于察觉她的异样,忙抓住她的手臂,俯身与她对视:“思思不是说江老爷子醒了吗,你怎么不上楼?难道出事了?”
俞烯还是摇头,喉咙好像被一只手掐住,沙哑酸涩,难以发出声音。
江老爷子没出事,和之前一模一样,但就是这种毫无变化,才让她痛苦心酸。曾经日日坐在客厅里等她回家的外公,万一再也看不到了怎么办?
为什么人要有生老病死,为什么当初蒋悦推倒外公时她没在家里,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还想帮那个害外公受伤的人?
难怪盛以北不理解,她也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我想外公了……”她扑进付景逸怀里,紧攥着他的衣服,泪如雨下:“我总说要保护家人,可……可那些全是空话,外公病成这样,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从她的反应,付景逸猜也猜到了楼上的情况,没再追问下去,抱住她耐心安抚。
谁都没注意到,大厅角落里,记者手中的相机正对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