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端木柯说完,席中许多人望着一袭黄衣,面如冠玉,举止高雅,仪表非凡的男子,眼里纷纷露出一丝倾佩之色。
“原来是雅公子端木柯,幸会。雅公子所言,康不作置评。只在座的诸位有谁可对清溪先生所提的,何谓礼,能与在下论个一二。”樊康从席上站起身抱拳道,他打量着众人面上不一的神色,见泽育堂内的气氛瞬间沉默下来,他眼中带笑,面上现出些许骄傲的神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学生自启蒙起便深知,礼之一字应时刻记于心间,而不是对于自己的一点学问与成就沾沾自喜,目中无人,卖弄才学,不懂得谦虚与尊重。学生以为人自强不息即为礼,礼,示人以曲也,已弯腰则人高,对他人即为有礼,因此敬人即为有礼,礼之精要在于曲……”说完樊康特意看了眼众人的反应,胸有成竹施然归席而坐。
正当众人兀自思索,皆都保持沉默时,一道清冽的声音打破了沉静,如沁人心脾的乐音流淌在泽育堂内,“学生以为礼即是礼节,礼仪,礼貌,更是一种要求。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礼者,体也,体为本体,意思就是做人的大根大本,做人的根本。所以礼之体是心,是为真心,见而行之,悦之。以真心待人接物,即为礼。至于樊康兄理解的礼,与自己的言行似乎不太一致,却有些咄咄逼人之势了。”一袭墨衣的即墨浅不卑不亢地说完,然后朝着清溪几人恭敬行了一礼,才席地而坐,再不出色。
除了变了脸色的樊康,底下众人无不对他露出赞叹不已的神色。
樊祁咧着嘴露齿而笑,“阿浅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脸上挂着欣喜的神色,还不忘向身旁一脸玩世不恭,姿态懒散的肖暮莲挤挤眼睛,末了还十分同情地摇摇头。
当然他收到的是肖暮莲回以的十分不屑的眼神,肖暮莲心下好笑,“阿祁这小子在得意个什么劲,傻子。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好在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就怕阿浅当个闷葫芦。”
位于上首的清溪看着刚才发言的几人,露出一丝少见的满意之色,而后眼眸一转,无声的看着沉着冷静的即墨浅,突然道:“你可是暮夜城的即墨浅,老夫很想知道在你心中,这个忠字又当做何理解。”
即墨浅沉思片刻,才慢慢站起身,十分恭敬地对着清溪先生行了一礼,“学生正是暮夜城即墨浅。”然后才不急不徐道:“在学生看来,忠乃忠诚,忠良,忠恕,忠君报国。忠是为君主人民,上思利民,忠也。所谓忠就是内心求安,外求尽职尽责,忠君之事,忠于国家,忠于人民。但忠却不是愚忠,应是以君子行事,以忠信为主。守住本心只做可行之事,君若以诚待之便也还之以诚。人存于天地之间便应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
“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这几字不仅令在场的许多人震动,更在清溪的脑中回荡着,所以一时间他便沉默了下来。其实每个人对“忠”这一字的含义都会有不同的理解。但真的能做到坚守本心确是不易的。
看着面前这群年轻人,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许他真的老了。
“未时已过,今日言辩到此结束,老夫心中甚是欣慰,岚朝有你们未来定会更好。明日武试定在月鹿台附近的演武场,辰时开始,未时结束。诸位明日再见。无事了,诸位回去为明日武试做准备吧。”
见清溪先生一行人离开,众人这才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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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所写到的关于“仁,礼,忠”三字的见解与释意,有一部分引用于网络上的专业注解。特在此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