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凤清月就来到了风雾隐被困之地,此地乃一荒冢,地底有一废弃了几百年暗宫。
这几百年来江一寻因修练邪功血魂引,每一百年便需要换一副新的肉身。他白日里无法在阳光下行走,所以大多时候他只能待在那地下暗宫之内。
此暗宫本是八百年前曾横行四界的妖王巳邪极其妖众所建,因其与墨南神尊在一次大战中身负重伤,后又被一早就居心不良的护法暗算,他身死之后,妖王麾下各部众之间发生内斗,以致四分五裂,没多久此处偌大的地宫也随之荒废了。
至于江一寻是如何寻到此处藏身的,自是无人得知。
凤清月至虚空中负手而立,他俯视着底下抬头向他望来的人,他心里已经知道此人的真身,自是也认出他是失踪了两百多年的江易的儿子江一寻。
凤清月并不想探究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只是缓缓落在离他不远的一块巨石之上,而后淡然的看着面前显然有些愤怒到扭曲的面孔。
江一寻咬紧了牙关,不知为何,他最讨厌看到凤清月这幅模样。
见对方得天独厚的高华风姿,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势。江一寻凝眉暗里聚集着全身的血魂之力,而后急速地向凤清月击出一掌。
凤清月抬手于面前一挽,一道灵力直直挥向一袭暗红色绸衣的江一寻,轻松就化解了对方的招数。
江一寻见状迅速聚以全力与之相抗,他明白凤清月的强大,也知道他最终会找上自己,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他的血魂引还未大成,即使明知胜算极小,他也是要拼一拼的。
两股力量两相交涉之下,江一寻节节败退,他稳住身形,勉强站定,看着平生最恨之人一派高高在上,好似对他不屑一顾的神情,心底便更生怒意,于是十分勾起唇,讽刺一笑:“凤清月,知道你了不起。我爹他为了你这个的大恩人,连自己的儿女也不要了。你看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以为拜谁所赐,还不是因为你。”
“凤清月,你比我料想的来得更早,只不过你想找的人,此时已经魂归黄泉了,呵呵呵!是不是很心痛,这都是你的报应。”
江一寻握着双手,指尖都陷进了肉里,一副恨极又好似不甘心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敛去面上的神色,见凤清月只清冷的望着自己,那淡漠又怜悯的眼神,似在看一个渺小的蝼蚁一般,不禁就刺痛了他所有的神经。
凭什么此人永远都站在云端令众人仰望,而自己却只能终日藏身在这暗处,为了提升修为每日忍受那血蚀倒流之苦,每一百年他都得经历一次脱身之痛,而这些都只为了有一日能与这人抗衡。
想到此,他眼一厉,愤然道:“凤清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忆儿,为了我这两百年来所遭受的孤寂与苦痛,接我一掌。”
“你的一切与本尊何干,本尊知道雾隐还活着。”
凤清月实在不愿与他纠缠,此人顶着昔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肖暮莲的莲,他早已猜到此人定是修习了一种至阴至毒的邪功。
“你是江易的儿子江一寻,所以本尊今日看在他的面上,饶过你一回。”
江一寻闻言越加愤然,恨声道:“我是江易的儿子又如何,你大可不必留情面,我也不会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