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华生平最讨厌的三个人,“路易温特”,“佐罗”,“墨轩钧”,一早上倒是都齐了:“我就知道他没有安好心,他举报我什么?”
李爱国用唇语把佐罗骂了十万八千遍:“他……他举报你偷工减料搞豆腐渣工程,还让我打电话通知你去接受采访。”
老爷子满脸嫌弃的挂断了电话:“知道了。”
“啥?”李爱国捧着手机一脸懵逼,“这么就完了?这老爷子也没表态,到底是成还是不成啊?佐罗,不是我说你,你这招也真的太损了吧,就我家老爷子那个脾气,我怕他当场把人家电视台给烧了。”
“放心好了,他肯定会去的。”佐罗理了理衣服和胸针,“就冲你这声爹,让他往火坑里跳都没问题。”
“其实吧,我也不是不愿意叫他爹,只是觉得这个称呼怪怪的。”李爱国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静静的抽起了烟卷,她一言不发,佐罗也跟着一言不发,两个人就这么相对坐着,漫看云卷云,“我打小没在他身边长大,后来虽然勉强认了祖归了宗,但终归还是聚少离多,说不上生份,也说不说上太熟络。如果我生命里一定要有一个男人扮演父亲的角色,那我觉得这个人是你可能会更好一些。”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哄人?”佐罗眼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酸楚得有些厉害,仿佛下一刻就会绷不住了一般,“人家都兵临城下了才知道讨好我,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小兔崽子。”
李爱国突然将手里的烟卷迅速在烟灰缸里摁灭,借着此刻突然爆棚的脆弱情感问了憋在心里已经很多年的问题:“佐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路易温特的女儿,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尽职尽责的照顾我吗?”
“会。”佐罗倒是半点也没有迟疑,“你母亲亲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我的信仰不允许我在你成长起来之前杀了你,但也不允许你这么一直失控下去。你我都很清楚,当年如果不是江无情,你会犯下多大的错。”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那场阴谋的受害者,大概只有你一个洞察了真相。”李爱国叹气的姿势看上去极其美艳,像是一朵在大雨中被冲刷得乱颤的玫瑰花,可谁要是被这份美艳和娇弱欺骗,忽略了她皮囊下那颗漆黑如墨的心,那可是要吃大亏的,“就冲这份了解,你做不了我父亲,也能做我一辈子的知己。”
“做不了你父亲是好事。”佐罗的目光一直落在李爱国脸上,但眼神却展现出了与此刻情景不相符的深沉和悠远,也许他又透过这张脸想起了自己某个一辈子都放不下的故人,“我真是越往后面越发现,你们路易家族古往今来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另一头,病房里,身残志坚的程队即便浑身上下只有两只手掌能用,也依旧不忘尽己所能梳理这次案件的前因后果。
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他微微抬了下眼,视线却半点不曾离开平板屏幕:“放在旁边吧,我没有胃口。”
“听说你自打从实验室回来就没吃过东西,这么熬下去没等到特效药出来,你自己就先受不住了。”语轻把沉云送来的炸鸡分了半桶给程队,“喏,这种时候摄入一些高热量的油炸食物可以刺激肾上腺分泌多巴胺,让心情好起来哦。”
程队皱了下眉头:“怎么是你?”
“废话,在这种时候除了我还有谁会愿意管你这个脾气又粗又硬的老家伙。”语轻从兜里掏出还剩一盒半的虾青素,悄悄眯眯的塞进了程队枕头底下,“这个是虾青素,据说对抗辐射和清除衰老变异自由基很有用,我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不能重新让你站起来,只能勉强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的东西我可不敢吃。”程队把药盒从枕头底下掏了出来,甚至都没正眼瞧上一瞧,就重新丢回了语轻怀里,丢过去之后眼角轻轻一扫,他瞬间对自己的机敏和睿智钦佩不已,“原本还能剩半条命,这盒药一下去估计整条命都没了。”
陈语轻这个坏蛋胚子果然没安什么好心,给他送来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包装跟路边摊上捡来的一样,连个正规的生产准字号都没有,怕不是用淀粉现场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