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意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了,两个人搀扶着他进了东暖阁。他挥了挥手,让两个人都出去,然后他眼神恢复了清明,缓缓走到了顾深深的身边。
眉头紧皱,额头上全是汗水,显然是在做噩梦。萧长意抬手把顾深深的眉毛舒展开,顾深深再皱眉,他再为顾深深舒展开。
萧长意的眼中,复杂而灼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呼出重重的酒气。
“你还认得回家的路呀?我以为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呢。”顾深深俏皮的问了一句。
“当然,不回家我还能去去哪儿?家国天下,当然是先有了家,才能再有国和天下。”萧长意下意识地回答。
以前,他出京城办差,总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顾深深就总是嗔怪他是个大忙人,学那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萧长意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顾深深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今,顾深深的这一声嗔怪,是在梦中。
萧长意一抬头,才觉得这整个东暖阁,华贵非常,也寂寞非常。萧长意疲累的坐在地上,把玉佩和佩剑都轻轻解了慢慢放在地上。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多怕打碎了这静谧的时光。
储秀宫中,大雪压断了松柏枝。
裴柔抬手就把手中正在小心翼翼擦拭着的景德镇上贡过来的花瓶给砸了:“皇上醉了,肯定是需要得力的人精心服侍。你们这些当差的人是怎么办事的?应该送皇上来储秀宫,而不是去东暖阁。”
裴柔恨恨的坐下,桌子上的小炭炉里,还熬着梅子雪顶含翠的醒酒茶。她抬手想着水上下翻滚,热气蒸腾,堪堪停住了手。然后让侍从全部下去了。她看着那正在翻滚的水,眼中一片湿漉漉的雾气。
“东暖阁是皇上的寝宫,皇上下意识地想要过去也正常。但是储秀宫是本宫的居所,长夜漫漫,皇上就没有想过让本宫陪着吗?”
烧着地龙,摆设着名贵摆设的储秀宫,在这一瞬间看起来无比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