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烨阴沉着的脸丝毫没有半点转变,直到她拿走了酒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她。扶离被瞪的浑身不舒服急忙道:“你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欠你的!
“我听睿宁说,你爬到树上去够风筝,还摔了下去。”
摔?明明是她自己跳的好吧,可是,她明明是告诉睿宁自己想去买酒啊。扶离看着慕容烨,“你问这个做什么?”
“放个风筝还能让你摔了,这样的下人真是很没有眼力劲。”
扶离回眸去瞧他,浑然不知他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给了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涨涨记性。”
“你打了他们?为什么?是我自己想要......”话还未说完,慕容烨便打断她道:“他们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看不好,你说该不该打?!”
“慕容烨!”扶离怒气冲冲道,此时丝毫没有了惧怕之意。
可是慕容烨却还是中规中矩的说着,反而觉得自己很有理,接着,他缓缓逼近她道:“阿离,为何你什么道理都懂,却还是要做这样让我生气的事呢?”
扶离被他的语气惊异到,不动声色的抬头睥睨着他,“你以为你和林埕之有什么区别吗,你以为你们南朝的人和姜国有什么区别?!”
“当真没有区别吗?!”慕容烨突然震起了情绪,向着她迈出了大大的一步,直逼扶离,“你当真对他和我一视同仁?”
扶离在这强大的气场之下压抑着呼吸,许久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慕容烨接着又走近一步,猛地捏住他的双肩迫使他直视着他,“让我来告诉你,你不是恨南朝的人,你只是恨他,因为你在乎他,可他却对你的族人见死不救。爱之深恨之切,说到底你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对于他和对于这场和亲的渺茫。”
扶离渐渐湿了眼眶,滚烫的泪珠在眼底打转。哭搡中努力的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却是在最后踉跄一下差点倒在了地上。他只是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渺小,恨自己在这样强大的羽翼下不能做出一点点的帮助。最终,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坐在角落处哭泣。
她什么都没有了,西蜀,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留给她的只有一纸休书,还有伴随着的无尽的自责。
第一次,她直视着这件事,也是第一次,她被完全洞察着。
那天之后,慕容烨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倒也不是不吃不喝,只是吃的喝的再也不去计较了。膳送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去抱怨好吃与否,爱吃与否。吃得到也不多,结束了也总是会说一句:我饱了。
仿佛一切都太过平淡与正常,让闻者奇怪见者感叹,而似乎心有灵犀者总是如出一辙,此刻的林埕之更是在朝堂之上心不在焉,以至于皇帝说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慕容黎是很看重他这个外甥的,不仅仅因为他是阿虞的唯一的骨肉。
“还是没有找到她吗?”慕容黎看着心不在焉的林埕之,深深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
林埕之这才想起来已经下了早朝,此刻他正坐在皇舅的寝宫里,“找到了。”
“既然知道她在哪,为何不去找她?”
“她不愿。”
简单的三个字,她不愿,就可以简单的扼杀了他仅存的所有幻想,也许不惊不扰才是最好的赔罪。
“那就等一切都结束了吧。”
“什么?”林埕之不知所以,木讷的问道。
......
今日刚回府,便听到了家臣通报要他赶紧去看看欢泽,林埕之一听是欢泽,无丝毫犹豫。
相隔十里便已然闻声那惨烈的叫喊,夹杂着谩骂与鞭策,让人不寒而栗。
其实他一直都不喜欢继母,也从未承认过她,常常对于她是退避三舍,虽然他从未见过母亲,但这种道理似乎就是她从娘胎里就教给他了,所以对于她,他一点也喜欢不起来。无奈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喜欢粘着他,自然而然的在这层关系上多了一份亲切。
可当他今日再见她的时候,却早已是另一番心境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