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德这才放下心,走到病床前去拉楚北野盖在脸上的手。看到他哭得满脸是泪,还安慰他让他别担心,完了还是担心他伤心,从荷包里拿了一颗糖出来,放进楚北野的掌心里,说:“护士说你是低血糖,说给你输两瓶葡萄糖就好了,我寻思着不就是缺糖吗,刚才买面条的时候就顺便给你买了糖,你要吃么?”
大白兔奶糖纯白的纸包装和张世德黢黑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楚北野把剥好的糖放进嘴里,又把那糖纸拿过了过来。
张世德说糖纸没用,让他扔了,可楚北野愣是拿着糖纸不肯丢。
这事之后,楚北野还是像往常一样上课,该缺的课一样也没少,唯一变了的地方就是楚北野每次见到张世德值班的时候都会给他递只烟。
学校有规定不准在校内抽烟,可没说不准拿烟,只要不抽没人说的了。经历了生活的历练之后,人到中年的张世德做事习惯了小心翼翼,不被别人说闲话,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
“你一个人躲在哪里干什么,这可不像你。”张世德笑笑,和楚北野并排走在校园里。
楚北野挠挠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角落里人少,不容被人发现。”
张世德嘿嘿笑,“是不是又被哪个女娃子表白了,你又躲着人家了。不是我说,读个大学就是要谈个朋友,然后和学业兼顾,不然这大学不是白读了么。”
楚北野反驳道:“你这又是听谁乱说的,才不是那样。我认为大学就是用来逃课的,高中那会儿学校管的严格得不行,就一节课不在,老师就要打电话报告家长,简直不是人过的生活。再说谈恋爱有什么好,我看着那些姑娘失恋之后都是要死要活的,怪吓人,我可不想有一天那个姑娘站在桥上,然后发个视频过来,告诉我不复合就跳楼什么的。太吓人了。”
“可看这些孩子不都是这么过的么?”
楚北野哼道:“才不是。”
张世德摇摇头,“越来越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现在在想什么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宿舍楼下。
“我要上去了。”
“去吧,早点睡觉。”
楚北野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又停下,摸了一把裤兜,把里面剩下的烟都拿出来,转身走回去一把把烟塞到了张世德手中。
不等张世德说话,他奔进了宿舍楼。
第二天,楚北野是被傅司寒叫醒的。
他收拾妥当好奔到校门口的时候,自己的那两小红正好停在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