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醒来的时候,无以言喻得出来的头,头痛,身体痛,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用绳索绑得紧紧的。
迟迟以为,这是所谓的遥远的地方。正如爹娘离去的进候,也说去天上,传说那遥远的地方。
最后的记忆是马像疯了一样跑,丫头小翠在后面追着,而她惊惧得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马车往悬崖下冲了过去,身体的腾空与害怕让她昏迷了过去。
这陌生的地方,没有油灯,没有蜡烛,而且这床好怪好怪,桌子也好怪,居然是透明的。
迟迟本来生性就乖巧而又懦弱,静静地看着这些,不敢吭一声,就怕惊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东西一样,床有个架子,吊着一个透明的东西,然后那长长的一条东西就一直延伸直到她的手腕,那里有刺痛的感觉,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绑着她,为什么这被子是白色的,墙也是白色的,还有床头上那什么东西散着绿光,时不时地在滴滴地叫着。
无由来的恐惧与害怕,充盈着赵迟迟的心。
进来的人,也都是白色的衣服,白色的东西蒙着脸,只剩下眼睛那样冷漠而又不耐烦地看着她。
门再推开,一个白色衣服的护士说:“张医生,有人来看赵天爱。”
“居然还有人来看她?”
“他说他是赵天爱的一个远房亲戚,要不要让他进来?”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迟迟听到了脚步声,然后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奇装异服,剪着很短的头发,手里还拿着束发,似若古画里那书生,疏淡而又卷秀。
迟迟觉得他像是自家府后面的山色,每当下雨之后那种清霁,淡然而又清新,看得人心里有一种安逸的舒服感。
可是这样看着一个男人,那是不对的,她所受过的种种教例,都不可以这样直直地瞪着一个男人看。
“天爱。”那男子的声音,温雅又暖和,意外地,迟迟觉得心里的恐惧感也开始有点散了开来。
“这位先生,赵小姐车祸伤得比较严重,医生前二天已经给她下了个结果,她现在暂时失忆,不会记得谁的。”
迟迟听到他轻叹的声音,听得他说:“那怎么把她绑起来,
天爱她现在伤得这么重,怎么可以这样?”
“你不知道,赵小姐得了失心疯,疯狂地开车才导致出了连环车祸的,为了她的安全,也为了让她合作治疗,这是赵家也同意的。”
迟迟又听到了他叹气的声音,再抬头看他,他和那个女人走到一边细细地谈着什么,可是眼神依然温柔地看着她,当眼神相撞的时候,他那样的一笑,如阳光。
她想抓住,她害怕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也很陌生,绑着让她有点生不如死的感觉。
她想,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而且她又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什么亲戚来看望她,这不是天上,爹娘并没有出现。
“天爱,你好好养着身体,要乖乖听医生的话,迟些,我再来看你。”男子走近,倾下身来软和地跟她说话。
要是他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她害怕这里。
“救救我,求你。”
沙沙的声音,带着哑涩,这声音,也仿若很陌生。
阮敬晓有点吃惊,看着一向高傲气盛的赵天爱,从不开口求人,也向来固执任性。可是现在她漂亮的眸子满是哀求,甚至是能看到那泪氤氲湿了瞳孔,那晶莹剔透就从眼角滴滴一滑了下去,千般万般的无助与害怕。
他发现,他无法再行走,这样楚楚可怜的天爱,让他无法迈出一步。
“天爱,还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