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么凑巧,他正好被家里催的需要结婚。又是那么凑巧,她也需要另一个身份来使自己变得平静。所以,他们就契约结婚了。
一转眼,三年已逝。
改变的,也不再是当初的情感了。
“我去做饭了。”知行说着转身走进了厨房。
“你等下。”杜彘的话从知行的背后响起,声音冰冷的要人害怕。知行停住了脚步,怔怔的没有回头。
“我这两天没有回来,你是不是根本毫不在意?”沉寂了很久,杜彘接着冷声的问道。
质问,他就是在质问她。
知行一直以为他们可以维持这样的平静,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需要爱,也许,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稳定的环境而已。大概早在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人的时候,她就失去的爱的资格了。
“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知行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漠的回答道。也许,只有这句话才是最符合她的身份的。
“不想耽误我什么?不想耽误我花前月下,寻欢作乐?”杜彘大步走上前了两步,从后面抓住了知行的手腕。
知行一愣,本能的躲过,然后转过了身。那速度之快,要杜彘都不禁一愣。
“嗯……”知行尴尬的抿了一下嘴唇,然后重新开口说道:“我相信你,你做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公司的应酬而已。”
“是吗?”杜彘冷笑了一下,用冰冷的声音反问。
“是。”知行笃定的点了一下头,从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道:“你工作繁忙,我不能替你分忧,又怎么会胡乱的跟你计较呢。”
哈哈。
杜彘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知行的这个笑话还真的是勉强呢。他实在是佩服这个女人,竟然可以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你现在还真的是一个贤妻良母。”
“这正是我毕生的目标。”知行淡淡的笑了一下。
“贤妻良母?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呢?原来是想做母亲了。”杜彘的嘴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满是嘲讽的说道。
“我……我们当初说好了,不要孩子的。”知行连忙的开口说道。
“那我要是反悔了呢。”杜彘带着一丝暧昧的目光看向了知行。
“这件事情要只怕是你一个人反悔也没有用的吧?”知行转身迎上了杜彘的双眸,露出了嘲讽的目光。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杜彘竟然会说出这样好笑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像杜彘往日的作风。
“你……”杜彘怒目的看向了知行,皱着眉头许久也说不出一个字。知行,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怎么会要你如愿呢?
“我去做饭了。”知行实在是不敢直视杜彘的目光,再次迫不得已的转身,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样子像是做了什么愧对杜彘的事情。
“等等。”杜彘再次叫住了知行。
“怎么?”知行自认为和杜彘说开了,所以转过头很灿烂的笑了一下,问道。
“那个工作,你辞了吧。”杜彘犹豫了一下,才郑重的开口。
从来没有看到过杜彘这么郑重的样子,知行的眼睛直视着杜彘。依他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很大的超越了。
知行的眼睛莫名的悸动了一下,她想答应他,如果仅仅是一个工作,她会答应他的。她不想因为这个工作或者说是因为张然李信等这些不相干的人要杜彘误会,徒增麻烦。
可是,她,她还得去拿那个配方,所以现在不但是不能辞职,而且还必须争取到李信身边的那个秘书的身份。这样才能和李信更进一步接触,获得那个配方的最新信息。
这些事她当然都不能跟杜彘说,只怕,他们这回的误会更会加深了。
看着知行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杜彘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冷声的说道:“说话。”
“我不能。”知行的声音无比淡定的说道。
“不能?难道你觉得我这个丈夫没有办法养活你吗?”杜彘的声音尖锐了几分。
“不,不是,不是钱的事情。”知行很沉稳的说道。
“那是为什么?”杜彘厉声的反问。
“我需要工作。”知行依旧淡然。
“你是不是要说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够工作,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不至于自己的一身才华给埋没了?”杜彘一口气大声的嚷道,这不就是那所谓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了吗?
知行沉默了,这一套也许是她唯一能对杜彘说的。
“你是需要工作,还是需要见你的老板?”沉寂了一会,杜彘突然开口说道。
“我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知行反问。原来,杜彘在意的不是她的工作,而是张然李信对她的关注。其实也对,有哪个丈夫愿意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呢?何况,还是一个像杜彘这样的豪门总裁。
“你要工作我不拦着你,把这个辞了,换一家公司,或者你干脆来我这里。”杜彘说出了自己的最后底线,虽然早就说了,不许过问彼此的私生活,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还是忍受不住。
“我不能。”知行回视了杜彘的双眸,坚定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杜彘的眸子瞬间就沉寂了下去,然后他转身走向了书房。
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他们的生活可以说是相敬如宾的。
每天的谈话聊天都仅仅局限于吃什么看什么电视之类的关于日常生活的内容,例如上班了,下班了,吃饭了,早点休息,喝杯咖啡这些关切而生疏的话。这些话可是使他们在生活上更加的尊重对方,却无形中拉长了彼此的距离。
他们从来都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这是契约上的规定,所以因为这样,他们就从来都没有过矛盾与争吵。这点只怕是邻里之间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默契吧?
只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杜彘对她的要求越来越多。
从开始的计较她加班到后来的不许她参加宴会,到了现在竟然逼迫她辞职了。
杜彘,你这样的变化到底说明了什么。
看着杜彘转向书房去的背影,知行的心里有着莫名难受。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根本无从说起。杜彘,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要她信赖和托付的人。
知行苦笑着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厨房做晚餐。
那天晚上,晚餐做好后,知行去书房里面叫杜彘。知行本以为他会怒声的告诉她不吃或者是干脆再来个摔门而出,留下她独守空房做闺中怨妇。毕竟,刚刚杜彘最后的那句“我知道了”满是落寞和萧条。
可是却没有想到杜彘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趣件,然后起身走向了卫生间洗了一下手,然后在知行的惊愕之中过去了餐厅。在他经过知行的身边的时候,还很绅士的笑了一下。这种半真半假的笑,在知行看来,比逢场作戏更加要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