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灰『色』的…………衣服…………不,不好看………`”
然后,有一滴水落在了我的脸上,热热的,好像是眼泪。但那不是我的,因为我没哭。我想睁开眼看看是谁,还是没有力气。闻到了好闻的味道,是顾志华,他再次的抱起了我,我听见他在大声的喊着什么,我听不太清。
噢好像是,好像是在大喊着:医生!!!。
也许,我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么可怜,因为,至少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这便是我醒来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情。
腰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之前我所经历的一切。
想动一动身体,才发现在侧的一个人。我笑了,很开心的那种,因为那是顾志华。
也许,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倒霉吧,至少,我醒来第一个见着的,是我最想见到的人了。
他睡着了,眼底有着淡淡的黑。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两道长长的阴影。我禁不住伸出手指,想要触『摸』眼前的美丽。
突然的,他睁开了眼,我还来不及收回我的手,只僵在那里。
对望,深深的凝视,他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他。
“你醒了”他问,声音如冬日里初升的暖阳。
我点点头,算做是回应。
“为什么不叫我”他又问,嘴角是我熟悉的微笑。
“因为,我舍不得”
我温和的笑着,慢慢的说着,是的,他的黑眼圈我知道是为什么,我又怎么舍得打扰。
“凤凤”
许是真的有些感动了,顾志华叫我的时候,我感受到那份激动。
“你怎么会来”
“因为,我紧张你”
他故意学我,我还是开心的笑了,用我觉得最好看的笑容。
“是大嫂,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你在那里,可是,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没有保护好你”
他的话语很平静,但包含了太多的不舍和抱歉。
“大嫂”
一时之间,我没有想起,不过,话刚问完,我便想到一抹紫『色』的身影。
我挣扎着要从病床上起来,因为,那记起来的一幕让我慌了神。
“别动,大嫂没事………”
他站起身来按住我的身体,眼神中有着不认同的表情。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要『乱』动,你伤得不轻”
他担心的话语还在耳边,我静静的看他,有泪涌上眼底。
“不要怪iris,她……”
她很可怜,我是想这么说,只是不好说出口。
“我知道,但我绝不再让她伤你一分”
“……………”
我想说我很开心,很开心,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帮我重新躺好,盖好被子,然后,开始帮我削苹果,我没有跟他说起过,但他还是记得我最爱吃的水果是苹果。
我认真的看他的动作,熟练得无可挑剔。只一小会儿,他就削好了,递给我。
我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很长很长的时间,我俩都静默着,除了我一口一口咬苹果的声音。
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话要说出口,而我却只是在等他说。
仿佛最终下定了决心,顾志华拉过我的手,温柔的看我的眼睛。
“凤凤,跟着我,对你没好处,你,还愿意么”
这话好熟悉,他又要学么我。这一次我没有再退缩,点点头。
“我愿意。”
有一天,我问顾志华,当初为何要这么问我。
他说: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指着我,语调冰冷:跟着我,对你没好处。那一次,我被狠狠的震住,那个镜头在我脑海里成了永恒的记忆,再也抹不去。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我才发现,其实这话该我来说。小时候,你还没有遇到我,却因为我的原因,失去了你的父亲。
因为我的母亲,跟着又失去了你的母亲。凤凤,我说不出来我有多心疼,可是偏偏还是遇到了我,因为我受到iris的刁难,甚至为我打掉了那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到最后,弄到几乎丧命。你睢,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一直为了我在吃苦,所以就像那句话说的,跟着我,对你没好处,可我不愿再放手,所以,我要问你,可否愿意。你知道我多怕你说不可以不愿意,但是…`”
我选择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紧握他的手,微笑。
“在你身边已足够,我,什么也不怕”
爱情之于我,也许是洪水猛兽,但我已不会再选择逃走。
我也会一直相信,我和顾志华,会永远在一起,幸福的走完一生。哪怕这一生跟着他,真的没好处……
下面是骆依的番外:
三月,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但今年春天似乎来的格外迟,街道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一如冬季。偶尔,有个别树木不畏严寒冒出点点绿意,只是,那娇嫩的绿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反而让人觉着还需耐下心等待春天的脚步。
街上的人流大多是冬日的打扮,却也不乏年轻的小姑娘穿上轻薄艳丽的春装美丽冻人。
我心中无限感慨:年轻就是好!时光能倒流该多好呀!
想想十年前,我不是和她们一样早早就脱掉厚重的冬衣?
而今天,我和崔立伟来到这里,只是我们要办理的是离婚。十年前的自行车仍旧在骑,而我们十年的婚姻已难以为继!
崔立伟在民政局门口停好车子,脸『色』凝重的问我:“我们真到了这一步吗?”
我的心骤然痉挛地疼痛起来,弯腰锁车子的动作停滞,眼睛几欲掉下眼泪,我猛眨几下眼睛,决然地回道:“是。”
“怎么和孩子说?”
“先对孩子保密吧!过一段时间,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和他说吧!”
崔立伟深叹一口气,说道:“随你!”
他说完,抬脚迈进大门。
我在后面紧随着他进去。
眼泪终究没有掉下来,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哭又有什么用呢?
爱不再是甜蜜,而是让人发疯的毒『药』!与其让自己疯癫的死去,不如让自己试着忘记!让自己和过去那种被扭曲本『性』的压抑生活彻底做个了断。
有些东西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
轮到我们了,办事员问道:“都想好了?”
崔立伟点头的同时,我说道:“想好了!”
“还需要调解吗?”
“不用。”
“财产和孩子抚养问题都协商好了吗?”
“好了。”
“那就填离婚协议吧!”
我和崔立伟开始填写离婚协议。
十分钟后,我和崔立伟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
在那个公章落下的一刹那,快刀斩『乱』麻的快意解脱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酸酸涩涩的失落和不舍。
我们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崔立伟对我说:“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帮她只是因为她不幸的遭遇让人怜惜!我希望等你冷静了,咱们再重聚前缘!”
我平静地回道:“如果可以,我会考虑再嫁给你!”
崔立伟用他伤痛凄『迷』的眼神望着我,只看得我泪眼朦胧。
在泪水落下的刹那间,我无言的转身离去。那一刻,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冲动莽撞了?
曾经,我们也是幸福的一对,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难道是因为我这一年来的紧凑忙碌的开店生涯而忽视了与他的交流?他是因为寂寞空虚才精神出轨?
我坐在驶向老家的长途车上,陷入沉思。
现在,我只想我妈妈!想着那个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刻与我抱头痛哭的妈妈!
妈妈,我想你,你知道吗?你若是地下有知,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也是如此的命苦!我曾以为你在冥冥中保佑我找到一个琴瑟和鸣,痴情一片的男人,谁知到头来,我也不过是从他天空飞过的一只麻雀,而不是他心中的天鹅!
过去的种种温情的画面从我眼前闪过,那时,虽然日子艰辛,但我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满足幸福的笑容
在我结婚的前,我的小姨和父亲都劝我:“贫贱夫妻百事哀!他没房没钱,你嫁给他不是吃苦受罪吗?”
我当时还想吃苦受罪怕什么?只要他一心一意地爱我,就是喝口凉水也是甜的。额而今看来,是我错了!
或许,我不该盘下一间小店贴补家用,那样,他是不是不会偏离好好老公的轨道?
过去的一年,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的在脑海中涌现
7年3月,某一个星期六,我独自呆在刚开张不久的店里。
正午已过,路人从我门前经过,目不斜视,行『色』匆匆。
我百无聊赖,只好把手中的杂志再从头翻一遍,就连里面夹缝中的广告也不放过,一字一字的读去。
“生意还行吗?”
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在我店门前的马路边急刹车停住,她双脚踩地,笑意盈盈的向我问道。
我抬头看看她:一身深蓝『色』运动装干练利索;瓜子脸,大眼,小嘴;皮肤微微暗黄;黄褐『色』的头发烫成玉米须状垂在肩上;笑容爽朗明快,只是笑容的纹路里隐隐透着一种沧桑。
我我殷勤的招呼道:“还行吧!大姐进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顺便捎上一件?”
她手脚麻利的停好车子,走过来,笑着说:“我也是卖童装的,就在前面的拐角处。咱们离得这么近,上的一样,都不好卖!我过来看看。”
哦!原来她不是买衣服的。
虽然我心中有一丝小小的失落,但我还是热情的招呼道:“进来看看吧!”
“咱俩的衣服风格不一样!你这儿比较时尚,我那儿偏向休闲。有时间你也去我那儿看看。”她环顾一圈,笑着说道。
她说话的语速较快,像炒黄豆般的发出一连串的脆脆地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