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耷拉着脑袋说知道了。
从此,每天儿子放学后,他走到小店里由我看着写作业,他的练习册我也定期检测,生字定期听写,他的成绩渐渐赶上来了。
可能,那次他打儿子太狠了,儿子有些记仇了。
有一天早上,儿子早早醒来,来到我们房间,见他爸爸还在睡,就扒下他的小*,在他爸爸头上方蹲下。
他见我睁开眼看着他,得意的悄悄告诉我:“妈妈,刚才我放了个屁!”
我禁不住咯咯的乐了,却也不敢大声,只恐惊醒老公。
昨晚运动的挺厉害,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我轻声的责怪他:“崔梓城,以后不许这样!”
“哼!谁让他打完我,又欺负你!这一阵,咱们俩都被他踩在脚底下了!”
“不准再有下次!”我绷紧脸说道。
他见我发火了,立马点点头。
谁知,过了几天,儿子更早的来到我们房间,我睡眼朦胧,看见他蹑手蹑脚的爬上我们的床,并没有什么小动作,就又合上眼。
『迷』蒙中,我听见儿子小声的不停的说:“站着茅坑不拉屎……站着茅坑不拉屎……”
我睁开惺忪的双眼。
这一看,我的睡意全消了,捂着嘴巴扑哧扑哧笑了。
儿子见我笑了,晃悠着他光光的小屁股,兴奋的哼唧着:“占着茅坑不拉屎……占着茅坑不拉屎……”
他的小屁股下方正是老公的头,老公微张着嘴――他睡得正香,丝毫不知儿子在消遣他!
“崔梓城,咱能不能从别的方面争口气!”我无奈的笑道。
儿子见好就收,小嘴里蹦出一句老公的口头禅“独乐乐(lele)不如众乐乐(lele)!”
“过来,妈妈抱抱宝宝!”
儿子乖巧的钻进我怀里。
“儿子,以后不能这样了!他是你爸爸!你得尊重他!”
平时,崔立伟喜欢和儿子没大没小的闹腾,所以只有他拿起棍子时,儿子才怕他。
儿子挨打过后,总想找回平衡。
这次有些过火了。
转眼间,儿子放暑假了,每日上午我上班时,会把儿子扔在单位附近的超市里让他看书。
下班后我和他在超市的快餐店里吃完饭,就赶到店里和杨丽萍交接。
我儿子对此也很满意,因为他喜欢看书。
给他一本书,他可以一动不动的待很长时间。
正因为放暑假了,好多孩子们不再上幼儿园了,店里的生意愈发淡了。
杨丽萍每天的纯收入也就是二三十块钱,她开始发愁了。
我只能在我休息时把她赶回家卖游戏卡。
周六,儿子跟他爸爸出去玩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店里面吹着电扇,看着小说,情动处,悲从中来,嘤嘤低泣。
我怎么就这么爱流泪?
记得小时候和妈妈一起看戏《孟姜女哭长城》,听不懂里面唱的什么,只是孟姜女咿呀呀的泣唱,我就开始呜咽,妈妈好笑的说我人家哭是假哭,你哭却是真哭。就像现在,明知它只是一个煽情的故事,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泪。
“爸爸,我要吃雪糕!”一个小女孩在我冰柜前赖着不走。
“你还咳嗽着,不能吃!等你好了,你想吃多少,爸爸就买多少!”
“我不嘛,我就要现在吃!”娇娇绵软的小女声哼唧道。
我低头拭泪,继续看书,没有理会他们。
“爸爸,咱们若不买,阿姨哭得更伤心了!你就帮帮阿姨吧!”
我尴尬的放下书,吸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小朋友,咳嗽了就不能吃冰糕了。”
我抬起头。
站在我前面的男人是陈梦远!
他是先前我在保险公司做兼职时的客户兼我的校友。
真是无比的尴尬!
“原来是嘉瑶呀!我们嘉瑶最乖了!来,阿姨送你一张贴画。你喜欢小鲤鱼呢,还是白雪公主?”我拉陈嘉瑶到贴画那儿。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叫嘉瑶?”陈嘉瑶仰起头,瞪圆眼睛好奇的问我。
“阿姨会算呀!阿姨还知道你今年六岁了,马上就是小学生了。”
陈嘉瑶惊讶地张大嘴,眯起眼,冲我做一个鬼脸,低下头翻贴画。
陈梦远惊讶的看着我,笑了,说:“你呀!就是闲不住!不在保险公司干了,就来这儿开店!”
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我弟说:“爸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喜欢女儿不就行了!”
好说歹说,梅雁总算不掉眼泪了。
我在外面买一些排骨、猪蹄,掏一些加工费让医院食堂熬成汤,给梅雁喝,梅雁的『奶』水渐渐下来了。
侄女吃饱了,不再哭闹了。
没有办法,妈妈早逝,我只好尽我的能力帮助他们。就像弟弟上学时,他和爸爸要大钱,小钱朝我要。虽说我自己在省吃俭用的攒钱买房,但对他我真是疼在心里。就连他们结婚后,缺钱了,还会找我要,甚至过年时,见他们没买新衣服,我忍不住帮他们买。虽然我自己并没有添加新衣服。我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俩都是送报工,生活确实紧张。
只要他们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我还计较什么?
弟弟大学毕业后,找了几个工作,都没干长,只好送报纸了。
他看见女儿拿在手里的两张贴画,问道:“多少钱?”
“行了,别寒碜我了!”
原来他听说这附近有位老中医不错,带女儿过来看看。
陈梦瑶时不时咳一声,而陈梦远手无一物拉着女儿走了。
我拿起一瓶常温水追过去,打开,灌陈嘉瑶喝水。
等我把瓶子拧紧,交到陈梦远手里时,说:“白开水是最好的化痰『药』,记得多让她喝水。另外,复方鲜竹沥化痰效果不错,可以试试。”
陈梦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他非要掏钱给我,我发话了:“就你挣那俩钱,留着给嘉瑶上学用吧!”
陈梦远诧异的看着我。
我不高兴地说:“怎么当爸爸的?以后没带水,记得给孩子买一瓶!别舍不得花钱!”
陈梦远见我如此说,忽然笑了,笑容里有一丝神秘的意味。
我有心撮合他和杨丽萍。
陈梦远人不错,一米七五的个头,不胖不瘦,风度翩翩。
只是,恐怕陈梦远达不到杨丽萍的条件!
晚上,杨丽萍来到店里,我和她说起此事,她果然说不行。
崔立伟的隐私权
从店里回到家,儿子已经睡了。
我吃完饭,偎在沙发里看电视,听到书房里传来噼噼啪啪的敲字声,夹杂着他抑制不住的笑声。
我好奇心顿起,走过去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指指聊天框里的图片,我一瞅,是很有意思,想往上翻翻,他笑道:“这是我的隐私,隐私是不能随便看的!”
我有意的再次问道:“她老公是干嘛的?”
崔立伟懒洋洋的说道:“原来在城管,现在自己干了。”
和原来说的一样。
我瞧不起男人在女人面前唯唯诺诺的,再说我对老公是无比的信任。
他愿意保留他的隐私,我很理解的不加干涉。
因为我相信他!
我看他隐起对话框,知趣地回客厅看电视。
经过几个月的开店生涯,我早先的雄心壮志早已跌到地面――赚个零花钱就不错了!
反正还有工资垫底,我得过且过。
但杨丽萍坐不住了,在九月底,她期期艾艾对我说:“骆姐,我熬不住了!
让那个好马不吃回头草见鬼去吧,我要回原来那家单位上班!”
我给自己打气,坚持就是胜利,怎么着也得坚持到明年二月份房租到期。
只是苦了儿子,每天在店里一高一矮的小凳子上写作业!
弟媳『妇』快生孩子了。
我把三岁以内,我原来进的衣服统统收起来,在她过来或我去她家的时候拿几件过去,也算不空手了。
杨丽萍压了不少衣服,我心里发憷,没敢再上衣服。
衣服虽没有新货,但便宜,有的样品比成本低一两元,我就替杨丽萍甩出去。
故而人们过来了,只要有合适的就拿走了。
一个周末的晚上,天黑黑的。
而我的店里灯火通明,有几个人带着孩子挑选玩具,我殷勤的招呼着。
“骆依,你弟媳『妇』生了个闺女,你知道吗?”老公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吃惊地问道:“不知道呀!什么时候的事?”
崔立伟生气的说道:“刚生的。你弟打你手机关机,这才打到我手机上。既然带手机没用,以后就不要再用手机了!”
“崔立伟,是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不怨我呀!”我自知理亏,但还是忍不住辩解道。
“没电了,就不知道晚上充电啊!在你眼里就剩下钱了!你就这样吧!”老公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着急地催那几个人快点儿。
回到家,给我爸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弟媳『妇』生了一个闺女。
我爸说知道了,他不想去医院,语气疲惫绝望。
我爸重男轻女的老封建思想一辈子怕是改不过来!
市里的医院生个孩子得花个万儿八千的,而相距这里二十里地的部队医院,能省一半,弟媳『妇』在那儿住院了。
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打车去医院,虽然五十元的打车钱让我心疼,但我也顾不得了。
我想到弟媳『妇』身边只有弟弟一个人在照应,而且她也知道我爸极其重男轻女,怀孕后一直也有压力。
现在她生的是女孩,恐怕这会儿正抹眼泪吧。
已经十一点了,我急匆匆地推开门,看到弟媳『妇』红红的眼睛,我知道我猜中了。
她看到我突然出现在眼前,闪过惊喜,挣扎着要起来。
可能扯疼刀口了,呲牙咧嘴地又躺回床上。
我急忙说:“梅雁,别动!你好好躺着!刚动了手术,安心养好身子,别胡思『乱』想!”
她红着眼睛说:“让爸爸失望了,是个女孩。”
“男孩女孩都一样,我爸老思想了,你别在意!”我抱起襁褓中的小侄女安慰道。
小侄女小小的,软软的,我一开始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一会儿,熟悉的感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