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就算白痴也能品出味,何况是聪明敏感的兰君呢?
正要发话,白云天却又冷冷地开了口:“你不去梳洗一下吗?等会儿还要去见爸妈,一会儿还要来亲戚。”说完他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兰君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新婚的第二天,白家依然热闹非凡。亲朋好友高坐,父母殷切关怀,使新郎新娘又度过了忙碌的一天。
到了晚上,送走了客人,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聊天。
婆婆方玉洁拉着兰君的手:“兰君啊,现在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尽管提出来。以后啊,白云天要是欺负你,你也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给你出气的。”
白飞雪紧接着说;“妈,哥怎么可能欺负嫂子吗?他宠你还来不及呢,你这叫做干让面子,白做好人。”众人立时跟着哈哈大笑。
兰君脸上颇觉得不好意思,心里苦笑不已。白云天更是一肚子心事,却不得不跟着陪笑。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止住笑声。白云天终于抓紧时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爸,妈,我和兰君商量着要提前去度蜜月,而且需要时间长一点,多走几个地方。请你们多多支持。”话刚说完,大家就对他投以惊奇的目光,连兰君也感觉到诧异。她可没有与他商量过此事。
白松亭笑着说:“哈哈,你想借结婚出去偷懒啊?你要去多长时间,不怕公司被人偷走?”
方玉洁也接着笑道:“你刚一娶媳『妇』就想把我这个老妈给扔下啊?不是说好过一阵子才出去的嘛?”
白云天赶紧解释说:“妈,不是的,我以前过得太累,想趁此机会彻底放松一下,而且兰君也需要换个环境透透气。”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兰君。
兰君微微怔了一下,只好接口:“是呀,爸,妈,是我想早出去散散心,才要求白云天改变计划的。”
“嫂子,你别着急,爸妈是和你们开玩笑的,他们看到你们如此恩爱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呢。瞧,他们正在那儿偷着乐呢。”白飞雪大笑着。
“好好好,你们爱去多久说去多久。家里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云天,这些年来你辛勤工作,对家里劳苦功高。这次蜜月旅行就算是爸爸给你的奖励。”白松亭终于发话说。
方玉洁也笑着表态说:“你给妈找了这么一个聪明漂亮的媳『妇』,就算是妈给你的奖赏吧。回来时别忘记给你老妈买礼物就行了。”
“一定一定,我怎么会忘记老妈您呢,到时保证让您满意。”白云天许下诺言。
花坊里,林蕙和外婆一边整理花卉,一边在说话。
“外婆,看看我『插』的花进步了吗?已接近妈妈的水平了吧?”
林母心里一酸:“蕙蕙,在外婆心里,你妈妈『插』的花永远是最好的,没有人能超越她。”
林蕙连忙劝慰说:“外婆,对不起,我又让你伤心了。其实你看看我是不是也很乖呀,我会努力变得和妈一样好的。到那让喜欢妈妈一样地喜欢我。”
“蕙蕙,你是外婆的乖孙女。你现在就很好。你现在是外婆唯一的宝贝。有时候我真担心你和你妈妈一样被人欺负,被男人骗。”
“外婆,你看我象是那么笨的人吗?你放宽心吧,只有我骗男人,不会让男人骗的。没有人会欺负我的,再说我自己也有手有脚的,什么人能够欺负得了我?”
林母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哎,蕙蕙,你说那个小妖精结婚后,能过上好日子吗?”
林蕙摇摇头说:“不知道,现在还不好说。”
“你不是和那家人很熟吗?那个男人怎么样?”
“外婆,你今天怎么了,忽然关心起她来了?嗯,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件事呢?都跟你说过好几次了,那事情已过去了。她的伤也早就好了,你就别心虚了。”
“我哪是心虚啊,外婆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反正那事我已做了,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现在想来,只是觉得奇怪。你说我当时打她骂她,还拿刀劈她,她竟然只知躲闪,也不知反抗,任由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吃了那么大亏事后也没追究。你说若是她被她的男人欺负或者在婆家受了气是不是也会象这样忍气吞声啊?”
林蕙摇了摇头:“那不一样的。外婆,你应该明白她之所以忍你让你,是因为你是个老太婆。她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能和你一般见识吗?再说了,你当时的样子那么凶,她就是和你讲理能讲通吗?你能给她机会讲吗?恐怕她还没讲完小命就没了。
所以她那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没法讲。只有干吃亏的份。可是她现在作为白家的女主人情况就不一样了,那个白云天平日里趾高气扬,心比天高,在女孩子面前一向是不苟言笑的。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白云天俘获,当然就应该有本领能够收服他。
她爱不爱白云天现在还很难说,可是白云天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却是千真万确。这几天我听到很多白云天与她的事。依我的直觉来看,她对谁都可能忍让,但是对自己的老公就不好说了。”
林母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林蕙的话有些不认可:“你就这么能肯定?依我看他们这么快就结婚未必能过好日子,而且她婆婆家是有钱人,那些人应该都不会是善茬子”
“外婆,你怎么老说这种丧气话?拜托,人家刚刚结婚你就算不祝福他们,也不要老说这煞风景的话嘛。”
“可我就是预感到他们没有好结局啊?她婆婆好侍候吗?你那个同学叫什么白飞雪的就是她的小姑子吧?我记得她是个标准的千金小姐脾气。兰君那种娇弱的『性』子能应付得了那么一大家子人?”
林蕙两眼一翻,今天外婆真够罗嗦的。
“你的记『性』还不错嘛。还能记得白飞雪,她已经好几年不来咱们家了。按照我对他们家的了解,她的公公婆婆倒没什么难侍候的,那两老人还算是比较随和。而且现在是女权高涨的时代,大都是公公婆婆侍候媳『妇』了。不过,她那一堆大姑子小姑子可能不太好应付。我记得他们家的大小姐很难相处的。白秋雨是个女强人,见谁都爱训两句,白晨霜倒还好一点,白飞雪的小姐脾气一下上来得把天捅个窟窿。”
“你跟白飞雪怎么忽然生了,是不是因为那个叫什么凡的呆子?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蕙苦笑:“我也不很清楚,以前我们上大学时关系还很不错,毕业后白飞雪非拉我到她们家地产公司去上班。后来我就认识了那个呆头呆脑的苏帆,再后来白飞雪就不大理我了。”
“哼,你想瞒我,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个呆子一直在追你,白飞雪因为吃醋才不理你的,是不是?”
林蕙笑了笑:“外婆,你一大把年纪怎么对年轻人的事情了解那么多。我从来就没理过那个苏帆。我根本就不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
“那你喜欢哪种男人?蕙蕙,你跟外婆说老实话,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遇到过自己喜欢的男人?是不是喜欢你们老板那样的人?”
“外婆,你说哪里去了,我才不会喜欢白云天那种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稚嫩男人呢。也就只有兰君那种酸小姐才会看上他。我喜欢的是那种感情可靠,有深度、有见识的男人,可是到现在还没遇到。”
话刚说完,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很有气势的男人。是他带着她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在她最悲苦的时候扶持着她。后来她又在兰宅碰到了他,可是她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兰君已梳洗完毕,换上一套宽松的睡袍靠在床头上。这时,白云天缓缓地走了进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白云天吸了口气,对兰君说:“你自己先睡吧,我要去书房写份文件。”
兰君冷冷地看着他:“好了,白云天,现在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你心里有什么不满就对我直说吧。”
白云天脸『色』陡然变了:“我能有什么话要说,你别瞎猜测。”
兰君冷笑着:“别装了,我又不是傻瓜,你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我吗?别再演戏了,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才是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