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懂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容不下第三个人。所以他不怪沈岩斤斤计较,也不怪沈岩小题大做,因为他知道爱情是专一的。
更何况在李夕的心里,一直、始终、永远,都只住着沈岩一个人。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李夕有片刻的不知所所措,许久之后才向诗音道:“挺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碗放这我来刷吧。”
林诗音何等聪明,她当然知道当电灯泡是件很碍眼的事。忙不迭起身向两人道了句辛苦了,就一溜小跑飞进了房间里。
客厅的气氛更加诡异,李夕起身收拾碗筷,手却突然被沈岩握住,他抬眼,眼里有一丝疲惫,“林语堂说过幸福很简单,睡在自家的床上,吃父母做的饭,听爱人和你说情话,和孩子玩游戏。什么时候,你能让我拥有这种简单的幸福?”
她回握住他的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我爸以前常跟我说,要往前走,必须要忘记过去。”
“回忆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是水。是依靠它生存下去的水,回忆对我而言,是少了它就活不下去的东西。”她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所以沈岩,你想让我学会不喝水却又不被渴死,总得给我些时间适应。”
“我不会永远等你。”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回答。
吃完晚饭李夕照往常送沈岩回去,经过便利店时沈岩却突然买了四瓶热牛奶。
李夕错愕不已地望着他,“你不是说你打死都不喝了么?”
沈岩拿出皮夹准备结账,随口回了句,“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这些是买给你还有路上那些流浪猫喝的。”
她吐了吐舌头,沈岩的善良永远都是对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
木椅边上围了六七只大小不一的小猫,啪唧啪唧地舔着温热的牛奶。
小区花园内的木椅上坐着两个沉默的人,一个拿着温牛奶狂灌,还有一个望着天上的月色发呆不语。
“真的不喝么?”李夕递了瓶牛奶给他,又在他面前晃了晃,像推销员似的喋喋不休道:“是很新鲜的纯牛奶,味道真的很不错的。”
沈岩嫌腻的扭开头,“那一年我陪你喝的都快吐了,当你终于可以一个人不用哄不用陪的喝光一瓶牛奶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因为我可以解放了,那一刻我就发过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碰这该死的东西了。”
“切。”李夕咂了咂嘴,“你刚出生的时候,天天喝的东西不是你妈的奶就是牛奶,你别告诉我你那时候一喝牛奶就吐的不行。”
“我妈没跟你说过么?我小时候喝的奶粉不是牛奶,是羊奶。没道理啊,我妈那么疼你,巴不得把我小时候尿床的糗事都告诉你,居然没跟你说这件事?”
“阿姨确实跟我说了不少你小时候做的蠢事,不过你小时候喝什么奶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妈,干吗事无俱细统统都要知道的一清干楚。”说罢,她又仰头将瓶内仅剩的牛奶喝的一干二净。
“那时候我妈打算让你继承她来着,不过身份不一样罢了。她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的厉害,一直想让你当她儿媳妇,谁知道后来你竟然嫁了人。幸好那时候我妈人在温哥华,应该没收到消息,不然的话,真不晓得她受不受得了。”
沈岩慢条斯理的说着往事,好似那些残不忍睹的过往不过是他梦中的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