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点点头,“算是吧!”
然后她就不话了,我更不想。觉得跟她呆在一起难受,我就回去了,半道上看到雷诚,他似乎刚洗过澡,穿着宽松的衣服站在走廊上,透过走廊的窗户望着外面那些橙黄的灯光。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目光相对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话。
是不是有过错误的人永远不会被宽恕?
要不然为什么我明明都躲开他了却还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带着新欢来工作的他?
我回到房间,靠在门板上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怕坏了叶颖的兴致,我真想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
明天的行程是去爬山,我收拾了些东西做好准备,叶颖来找我,:“以深,明天登山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跟着一些陌生人去有什么意思?不过雷诚跟那女孩应该不会去吧?毕竟他们是来工作的。我看着叶颖,“如果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她白了我一眼,“我是想偷懒,爬山太累,你知道那一直是我不擅长的事情,不过你不是挺能的吗?你去吧!记得多拍些风景回来。”
我没有拒绝,便应下了,爬山总比留在这里看着那两人卿卿我我要好。
和那些开发过的旅游之地不一样,这里的景区整个就是有待开发的原生态,领路的人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小路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走过。
我走得慢,在后面一些,看到红衣拽着雷诚的胳膊,“雷诚,我走不动了。”
“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路很陡,他伸手拉了她一把。
我一边走,一边在心底鄙视他们:冤家!以为他们不来的,谁知道竟然跟着来了。
这座山以前我跟雷铭来过,那时候也是一直拽着他才能爬得上去,好像现在没有他了反而能干一些,可是看到雷诚跟红衣还是忍不住触景生情。回忆与现实交叠,心中是密密的疼。
阳光从浓密的树枝间落下来,只有少许能照在人的身上,我拿了相机去拍照片,闻着林间清新的空气,恨不得将其捕捉下来。
三年前来的时候似乎并不是这条路,领路的那条旧路已经不走了。终于到了山顶,由着风吹着发丝和外套,想起那时候跟雷铭一起来时看到的风景。
寻着角度拍下来,竟然一模一样。可是,就像旧的路不走一样,旧的人不在了。
雷诚跟红衣依旧亲密,我小心眼地觉得,他是故意带着他的新欢在我面前晃,且还像鬼魅一般的阴魂不散。
我生气了,便想离他们远一些,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跟他们走散了。一个人在山间晃,我来过这里,满山都是熟悉的感觉,所以并不担心什么,可晃了很久才发现:我,迷路了!
错误地感觉看哪里都一样,反而找不到出口了。
阴深深的林子里,早已看不到阳光的影子,转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转到了什么地方,穿过丛林时手上被割出来的血痕隐隐作痛。
帆布鞋踩在松毡上,是滑的,我拽住树干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手中的枯树干突然断掉,害得我直接滑了下去,气得我狠狠地踹了一脚眼前的大树来泄愤,却因此扭到了脚——这大概就是传中的喝凉水也会塞牙。
电话打不通,手机没有信号,一伙人早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估计也没有顾得上我的,兴许压根就没有人知道我走丢了。
林间鸟儿的叫声,叫得人心底发毛,我坐着地上,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索性懒得动弹了,休息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拿出些压缩饼干来填肚子,听着耳边虫子和鸟儿的叫声,心间悲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我忍不住想:我不会就死在这林子里吧?
我的小美啊!妈妈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估计今晚就得喂这林子里的野兽。
其实喂野兽也没什么,可我就怕自己死相太难看,到时候见到雷铭,他也不要我了。
想到雷铭,我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痛,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会那么疼我爱我?
吃完了压缩饼干,我靠在旁边的一棵很粗的松树干上,看着头顶因为快下雨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一边纠结是喝完水继续走,还是呆在这里等死,茂密的蕨叶丛间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却吓得我呛了一口水。
他双手插腰,看好戏一样地站在那里看着被呛了水的我,待到我终于缓过气来,脸已经烫得不行,艰涩地挤出几个字,“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去守着他的红衣妹子,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迷路了。”他大言不惭地讽刺着我。
我坐在树旁的地上不动,幽怨地望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忧还是喜。忧的是我不想看到他,喜的是就算死在这里,也有一个人作伴。
他向我走了过来,最后站在我面前望着你,“你打算就在这里坐到天黑?”
“我脚扭到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只好低下头,他绝对不会迷路了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显然,是我给他添麻烦了。
“真是受不了你。”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我面前蹲下,握住我的脚腕,脱下鞋子然后察看我的伤势,他手指的温度微微的暖,触在脚腕上让我忍不住蜷紧了脚。
早已镌刻在脑袋里的英俊脸庞在眼前放大,那么清晰的、让人迷恋的五官就在眼前,只要我轻轻的低头。坐在地上,还能够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个女孩,我真想紧紧地抱住他,再也不让他离开。
可是……
望着他的好,再联想起他跟红衣的关系,心中忍不住觉得惆怅。
直到他手上用力,脚腕猛然疼痛,仿佛被他扭断了似的,才将我从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里拉回眼前。
他抬起头来明知故问,“很疼吗?”
“废话!”我拍了他两下,恨不得将手指掐进他身体里面去。
他淡漠地站起身,颁布命令似地道:“穿上鞋,看看能不能走。”
穿好鞋子的我站起身,其实已经不那么疼了,可就想气气他,“不能走,还疼,你走吧!别管我,反正都是我自找的。”
我就想看看,他是不是也能像放弃我的时候做到那么果绝。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蹲在了我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