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道消息也不见得就可靠,从烈日炎炎的七月,到雪花飘零的寒冬,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就从未亲眼见过雷御风的新欢。
楼下正在举行城中某位大小姐的生日派对,无比的热闹,我靠着栏杆,呆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望着楼下大厅里那些身家不菲的宾客,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不论男女,非富即贵。因为长时间的接触,已经勉强能够记得那些谁是谁。雷御风端了红酒递给我,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楼下,某个熟悉的身影上面,那是许瑜,时隔半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作为一个二十六岁的女性,已婚的身份并不能让她的魅力打折,价值不菲的礼服,珠宝,这些到了她身上,都不过是为她自身的魅力锦上添花。想必雷御风也跟我一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她。
他望着她对旁人微微领首的样子,目光有些失神。
我盯着他,借着之前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有关他新欢的事情打趣道:“听你养包养的情人也在这里工作?“
雷御风回过神来,笑了笑之后开始转移话题,“小美还好吗?“
“嗯,定时去复查,医生状况很好,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还问雷叔叔什么时候去看她。谢谢你雷御风,这中间有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话的时候我看到苏景良出现在大厅里,这并非是第一次见他,之前也见过两次。
看着他在别人面前虚伪微笑的样子,还挺不习惯的。毕竟,对于我来,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脱下虚伪的面具的模样。
我皱了皱眉,心情不是很好,身旁的雷御风:“雷诚跟许瑜一起来的。”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雷诚比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要长得多,他们公司总部就在这边。只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底还是有些不出来的感觉
离开他的这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见过一次面,可是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他
此刻想到这些,难免有些惆怅,喝掉酒,我将杯子放到桌上,对雷御风:“我先去抽支烟。”
雷诚过,他不喜欢看我抽烟的样子,可,大概是因为寂寞的关系,直到现在,这个爱好也没有戒掉。
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原本我在的位置,已经被人取代。似乎我抽支烟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一直在下面的许瑜,都找到了跟我一起躺在角落里的雷御风。那个位置能够看到下面的一切,但从下面却不怎么容易看清那个地方。
那是我最喜欢的位置,不必掺杂其中,却能够将楼下的人看个清廷明白。此刻,因为许瑜的关系,我只能呆在一旁,望着那个挂着雷诚妻子之名的女人。
雷御风的态度并不那么热情,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个主动来找他的女人,习惯性地挑了挑浓眉,“有事?“
主动来找他,并不像她的作风。
许瑜扬了扬唇角,“就是好久不见了,想来看看你。”
尽管人前光鲜亮丽,话语之中却明显能够感觉得出来她的憔悴,即便没有我这个前来搅局的人,也足以见得她并不幸福。
对于她跟雷诚的事情,我唯一了解的只是,直到现在,他们也并未离婚。这半年时光里,他们依旧继续着那痛苦的婚姻。
对于他们之后的谈话,我并没有兴趣,晚上八点,虽然早了些,但我想回去了。
转过身,往前走了没多久,便遇到刚从楼下上来的苏景良。他看到我,似乎挺意外在这里见到我似的,“好久……不见。”
并不想跟他有所交集,似乎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我刻意不去看他,仿佛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并不甘心就此擦肩而过的他抓住我的胳膊,“小美还好吗?“
我意外地望着他,“这跟你似乎没关系。”
“以深,我一直很担心你。”他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并不是当初一个劲地想要伤害我的人。
“担心?”我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被他弄得不知道什么好,“才包歉,我该回去了。”
时至今日,我讨厌跟他再有一点的关系。我离开,他还想跟上来,直到被身边的保全拦住,他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车内流淌着忧伤的音,雪花打在车窗玻璃上,一种熟悉的,思念着某个人的感觉再一次自心间蔓延开来。
明明是自己主动离开,却又一直无法忘记他的自己,难免显得有些可笑。可是,怎么办,我好像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彻底的将他忘记。将车停至车库,先回了一趟空空的家,才去了美音阿姨家里。
小’头耳朵灵敏得很,还未等我按铃便打开门奔了出来,开心地:“妈妈来了。”
室内的温度让她的脸红扑扑的,我摸了她的刁、脸一把,进门去看正在织毛衣的美音阿姨,坐在她旁边沙发上的,是一位比她年轻一些的老先生。
美音阿姨经营着一家挺小的咖啡店,这位老先生一直是她店里的常客,因为见过几次面,所以认识,也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匪浅。
只不过这位老先生的身体并不好,每次看了,都忍不住替他觉得担心。跟两老打完招呼,我带了小美从美音阿姨家里出来,时常来接老先生的那辆车在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人,却让我愣在了原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美,离家太久,再一次见到除了我之外的家人,她显得无比的激动,对着来人道:“三叔!“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扬扬洒洒的雪片飘落在他的肩上,发上,以及灰色的围巾上。
我的喉咙堵得难受,在这个时候遇见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些意外。似乎是怕我误会,他开口:“我,不是来找你的。”
也对,这半年时间里,即便他一次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他又怎会全然不知我在何处,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