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都不多看他一眼,就道,“你可以走了。”
唐宋又在心里骂了声,再问,“那回去要小的怎么说?”
夏以沫抬头来,莫名看他,问,“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唐宋吃瘪,下意识的想说,那禽兽不如的陆公子捏着我心上人的行踪呢!
但他再一想,又死死的忍住了!
这要让夏以沫知道,不定他死得更惨,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没什么关系,听她的意思,看来小狐狸要自己和陆公子决斗。
傍晚时分,苏镇难得的沐浴在一片橙红的夕阳中,热热闹闹的结束了这一天。
小赚了一笔的夏以沫,非常有良心的请唐宋到一家特色小餐馆吃特色鱼,就当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好说也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了,总不能亏待了这位来使不是?
况且她心里也很清楚,撇开其他不说,唐朝国际也是源远流长鼎鼎大名的金融之家,唐宋什么身份?整个唐家皇朝未来的接班人,只要他想的话,完全可以和陆念琛各占半壁江山。
今天他会坐在这里任自己摆布,一是这人脾气自来就好,二来,还不是看在那一位的面子上。
而唐宋呢,更明白夏以沫心里那点想法,他们这类人,早早的就出来做生意,见的人多了,也是经过历练的,各个方面都比她要高出好几个级别。
小狐狸虽然狡猾,却单纯,他根本不想和这丫头片子计较那么多。
鲜鱼火锅上上来,几杯小酒下肚,心扉立刻敞开。
“以沫啊,你就说实话吧,其实你挺怕我的吧?”
夹了鱼片的筷子在滚烫的汤锅里涮来涮去,唐宋说得漫不经心,又刻意看了夏以沫一眼,再道,“也怕念琛。”
他的语气是肯定式,不需要回答,那双火眼金睛早就看得透彻无比了,陆念琛也只有派他来才放心。
闻言,夏以沫不说话,只把头埋得更低。
唐宋又道,“你今天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又惊又喜?惊过之后,发现喜还是要多一点,你蛮想看到我的吧?”
说到这儿,夏以沫的面子挂不住了,抬头来瞪了他一眼,“你非要把我扒层皮才开心么?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要你不愿意,我能整得了你?”
“说得好!”撂下筷子,唐宋回头喊服务员再拿一瓶苏镇才有的烧酒来。
“爷要是不愿意,谁也别想沾了爷的便宜啊……”他自言自语,再转了话风,“俗称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夏以沫再蠢都听出他话中有话,她本来就是个直肠子,再绕下去恐怕会着了他的道,索性认输,“英雄,有话请直说。”
唐宋呵呵一笑,“我们家陆公子愿意给你鞭策,你怎么就一点巾帼英雄的风范都没有呢?你怕他做什么?他心在你身上,那是任你鱼肉的份,我瞧着那个急啊……早就忍不住想点拨你几句了。”
“难道他心能永远在我身上?”
这个疑问是脱口而出的,想来夏以沫被逼急了,唐宋立刻瞪眼,“你要跟我探讨‘永远’这么高深的话题,我就没辙了,有什么是永远的?你不能拿自己的不确定去折磨念琛,做人公平一点,当然,他也不是个会坦白的人,你怕我们这类人,是因为我们早就学会留余地,那是不自觉的,但不代表对在乎的人不真心,而且于你来说,已经快到念琛的底线了,你真的想见识另一个陆念琛?”
“你在吓唬我么?”夏以沫的世界从来都黑白分明,没唐宋说的那么复杂。
总觉得他这番话在提醒自己什么,太深的意思,她根本体会不到,于是那种原本都淡化了很多的莫名失控的感觉又钻了出来。
缠绕她!
她为之恐慌的一切,由始至终都来自陆念琛。
而她素来崇拜的简简单单,与他全然背道相驰。
唐宋和陆念琛唯一的不同点在于,他看上的,真正的在乎的,宁可听之任之,也不会想要去改变什么,而陆念琛会掠夺,不择手段。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甚至,他会制造一个完全假象的世界,看似迎合了夏以沫的想法,而实际上,最终,她唯一可行的那条路,终点是他,也只有他。
包括今天唐宋出现在这里,和夏以沫愉快的谈天说地,那也是陆念琛知道,这个时候,该唐宋上场了,那么不经意,那么意外,又那么的……在她期待和意料之中。
真的是这样吗?
“你想要把念琛看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但不代表曾经你熟知的他不是真正的他,人可以有很多面,其实你并不需要把他每个面都了解得清楚透彻,只要你知道他心里有你,想和你过一辈子,至于别的,有那么重要吗?”
唐宋说完,仰头闷掉杯子里全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