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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鱼贯

少卿“噗嗤”笑了,伸手刮一下她的鼻梁,宠溺地道:“鬼丫头,你可真会说话!”

容黛不为所动,依然板着俏脸,一本正经地道:“哥,我是真心为你好。你心地纯良,为人老实,可别上了她的当!”

“知道啦。”少卿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你哥哥我阅人无数,茗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容黛莞尔一笑,秀眉轻蹙,道:“最近爹爹经常问起你,我都替你掩饰过去了。你可要仔细着,指不定哪日爹爹就要找你问话呢。”

“哎呀,那要多谢我的好妹子。回头我请客,带你到天香楼去吃饭!”少卿耍起了贫嘴,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个难缠的妹子打发了。

一转身就见茗儿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盯着自己看。

“你跟来了。”少卿淡淡一笑。

茗儿螓首微点:“大哥,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梅园了。”

“我知道整件事彻头彻尾都是一场误会,你千万别多心,大哥会想法子慢慢说服他们的!”

“大哥待茗儿好,茗儿感激不尽。但是茗儿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哥不快乐,也让大家都不快乐。这不是茗儿想要的!”

茗儿清清婉婉的一席话,令少卿又是心痛,又是怜惜。

“好啦,别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总放在心上。有大哥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少卿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纤纤柔荑,一双星眸里流淌的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看不懂的情愫。

但茗儿还是极不自在,想要抽离他的掌握,却被他握得更紧。

嫩脸匀红,美目流盼,少女羞态可人。少卿怦然心动,轻轻一带,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便跌入他怀抱。

茹太后扶着宫人的手,缓缓前行,纳兰禛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

来到拜月亭,茹太后拾级而上,那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钻入人鼻孔,纳兰禛有些难以自持了。

在桌前坐定,茹太后涂满丹蔻的纤纤素手拈起一颗水晶葡萄放进樱唇,无名指与小指上的黄金护甲在太阳底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纳兰禛看得两眼发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茹太后莞尔一笑,指指下首的座位:“爱卿,请坐,不必拘礼!”

纳兰禛有些受宠若惊,依言照做。

茹太后眼神就这么瞟了一瞟,那种媚到极致的表情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骨软筋酥。纳兰禛自然也不例外,明明心痒难搔,表面还装得一本正经。

茹太后心里冷哼,暗骂天下臭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可是转念想到殷澈那个浑小子,愤恨之余,则是深深的挫败感。

她自问媚倾天下,所有男人都是她的俘虏。殷澈俊逸出尘、风华正茂,正是她理想中的情郎。岂料这小子真能坐怀不乱,不为所动,令她沮丧之至。

不能爱,便是恨。她恨他的不解风情,恨他的狂妄无礼,恨他的心狠无情。浓重的恨意使得她几欲发疯,她要报复,要令他国破家亡,一败涂地。然后她要叫他来跪着求自己原谅,再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所以,她要物色一个帮自己复仇的工具。而眼前这个色心极重而又手握大权的相父、定安侯纳兰禛正是她的不二人选!

于是,茹太后的笑容更加粲然,整张脸娇艳动人。

“哀家听说,皇上要彻查侵吞漕银一案。爱卿,可有此事?”

纳兰禛微微点头,暗暗心惊。想不到朝堂大事这么快就传到她耳朵里了,可见这皇宫里到处都布有她的眼线。

天朝祖训,后宫不得干政。她究竟想干什么?

纳兰禛来不及多想,又听茹太后笑道:“那姓杨的知州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怕也不敢私吞官银,这其中恐是有很多的猫腻也未可知。爱卿,你说哀家猜测得可有道理?”

纳兰禛心里一滞,赔笑点头:“太后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嗯!”茹太后满意地一笑,续道,“依哀家看,皇上若真要死咬住不放,一查到底,怕是朝中人人自危吧?侯爷您也不会乐意,对么?”

“不,不!”纳兰禛头脑反应奇快,“皇上英明神武,老臣心悦诚服!”

“老狐狸!”茹太后心中暗骂,笑道,“哀家一介女流,原也不大懂得朝政要务。只是凭空臆测,倒教爱卿见笑了!”

“太后言重了,老臣不胜惶恐!”

“惶恐你个头!”茹太后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是笑靥如花,拍拍纳兰禛的肩,笑得暧昧:“爱卿真是我天朝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有空来我慈宁宫坐坐,也好让哀家聆听教诲!”

伴随着内侍尖利的嗓音:“太后起驾--”,肩舆载着那艳冶入骨的美丽女人渐去渐远。

纳兰禛愣在当地,痴痴地看着,心内喜忧参半,患得患失。

茗儿一口气跑回梅园,一颗心似乎要跳出腔子。长这么大,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茗儿又羞又怕,差点就要落泪。

不是夫妻才要这样的么?大哥这样对我,那我就一定要嫁给他了吧?可是万一侯爷和夫人不同意又怎么办?

从小缺乏母爱的小女孩儿对这些情事懵懵懂懂,憧憬却又恐惧。

冷不防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茗儿愕然回头,面色倏然变得煞白。

母亲毓秀正朝着她冷笑:“怎么,你不是喜欢少卿吗?干什么还要扭扭捏捏,装模作样?”

“不,不……”茗儿嗫嚅道。

“什么不不的?你若一味躲躲闪闪、羞羞答答的,少卿只怕要被别人抢走。”毓秀脸上是了然的笑,但那笑容教人看在眼里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刃,随时有可能将对方刺得鲜血淋淋,令人不寒而栗。

茗儿傻傻地看着她,不敢言语。

“傻姑娘,侯爷和夫人都不喜欢你,那你就得想法子呀。你要让少卿对你死心塌地,就不能这样含糊。不过,要是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到那时侯爷和夫人也无话可说!”毓秀说得慢慢悠悠的,声音里充满蛊惑。

只是她没有料到,她的这些话茗儿似懂非懂,或者说只听懂了一半,其中最关键的一句“生米煮成熟饭”,茗儿就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惜毓秀没有进一步深入地做讲解,便以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抿嘴一笑,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茗儿还愣在那里,仔细回味着母亲的话。然而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清楚那句话的含义,又不敢追问,只得作罢。

后来有一日与少卿闲聊,突地记起,便问他:“大哥,什么是‘生米煮成熟饭’?”

“这个吗?”少卿不禁红了脸,颇感为难,“我,我也说不清。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

“哦。”茗儿若有所悟。

回到府里,清颜迎了上来,帮纳兰禛脱下外衣,一边柔声问道:“老爷,今日一切顺利吧?”

纳兰禛看着自己夫人那张绝美的脸,一时失了神。

清颜被丈夫盯得不好意思起来:“老爷,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纳兰禛猛然回过神来:“不不。夫人,你好美!”

清颜羞红了脸,嗔道:“都老夫老妻的了,你还这么不正经。回头教孩子们听见笑话!”

纳兰禛呵呵笑了几声,突又记起朝堂上的事,不觉蹙紧了眉头。

清颜一看他这种表情就知不妥,不敢多问,悄悄吩咐丫头去把自己亲自煮的燕窝端来。

“对了,近日怎么不见少卿?”纳兰禛舀一勺燕窝放进嘴里,眼望着清颜问。

“他……”清颜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她目光闪烁,纳兰禛心下怀疑:“莫非他又闯了什么祸不成?”

“不不。”清颜连忙否认,“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少卿可是那样任意妄为胡闹的孩子?”

“这个是自然。只是你表情看着不对,一定有事瞒着我。”纳兰禛深知自己的妻子不会撒谎,有什么事也绝藏不住。

知道无法隐瞒,清颜只得说道:“近来少卿老往梅园跑,跟茗儿那孩子走得很近。”

“茗儿?”纳兰禛愣了一下,茗儿被赶到梅园数年,从未见她露面。纳兰禛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久远到他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了。

“就是毓秀的女儿,咱们的养女!”

“胡闹!”纳兰禛怒喝,“堂堂的定远侯世子,怎么跟那个丫头混在一起?你还说他不是任性妄为的孩子,这又怎么解释?”

“老爷,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我已经告诫过少卿了,他自己也说只是拿茗儿当妹妹。依我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给我盯着他,以后不准他有事没事往梅园跑。咱家是什么身份,岂能任由他胡来?”

“是。”清颜故意拖长了声音,嗔怪地白他一眼。

纳兰禛捻须沉吟得一刻,喃喃道:“嗯,那个丫头,且不说容貌如何,单是她那品行就够受的!教少卿离她远点儿!”

梅园。

少卿和茗儿正在逗弄一只毛色斑斓美丽的鹦鹉,又是喂食,又是教它说话。

自打上次在解语那里见过她那只鹦鹉之后,茗儿做梦都想得到同样一只。少卿明白她的心意,千方百计地托人从外面买了一只来。所幸这一只鹦鹉十分伶俐,教它说话,一学就会,茗儿大为开心。空闺寂寞,这只鹦鹉也为她的生活平添了几分乐趣。

“茗儿好小姐,茗儿好小姐!”鹦鹉不停地重复少卿教给它的这句,逗得茗儿笑个不停。

“来,多吃点儿!”茗儿不断地往鸟笼里放食。

“够了够了,回头该撑坏它了。你以为它是你这么大个人么,一只鸟儿能吃多少?”少卿拦住茗儿,笑着说。

茗儿伸伸舌头,扮个鬼脸,笑道:“哎唷,我忘啦!”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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