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道:“此事得老爷同夫人开口,让夫人去二老爷府上将人请来才好。”
等柳伯恩回屋里同原氏说起此事时,原氏便也点头赞同。
“慎哥儿媳妇是好,她人现下也正在咱们府上帮忙,灵堂那边由是重要,我已经派她去看着下人添香加油了,不如把她叫来,妾当着老爷的面开口,她必然不好推辞。”
柳伯恩捋了捋胡子,叹气道:“说来还是儿媳软弱无能,眼下家里遇见大事了,还要…开口另求他人,若大妹妹能来就好了,想当初父亲离世,有大妹妹打理里面,万事都管的井井有条的,何曾有一个错处,朝中各命妇前来拜访,礼数周道妥帖,何来此时这般,惹人明来暗里的笑话呐!”
原氏听柳伯恩这么说,不免就红了脸,咳嗽了两声,挣扎着要起来,向丈夫告罪道:“说来说去都是妾无能,这种时候又生了大病,料理不了事务,惹得老爷烦心至此。”
柳伯恩自来也疼原氏,便是叹了口气,收回了话来,不责备不说,反而劝道:“老夫老妻,说那些没用的。你有你的好处,我也从来没指着你做这些,好生躺着,病若是大发了就不好了。”
说话时已经有丫鬟将胡氏请到了里屋。胡氏在来的路上,已经探得了些口风,此时见柳伯恩果然在场,胡氏就在心里猜出了**分来,两人这个当口找她过来是所为何事。
“慎哥儿媳妇,你坐吧,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礼数客的。”原氏摆手笑说。
胡氏听这话便微微的笑了,礼数周道的给两人行了礼,依照辈分见过两人,又推脱了一番,才肯落座。
原氏就开门见山,同胡氏说了想让她帮着暂时管家的事。
胡氏就赶紧站了起来,看向原氏和柳伯恩两人,行礼道:“按理来说,大爷大娘开口,没有铃儿拒绝的理,只一则未经得家中婆婆应,铃儿不敢擅自做主,二则府上有张氏姐姐主持,铃儿插手多有不妥,三则铃儿自来有口无心,行事只凭意气,辈分又小,能力又不足,实在诚惶诚恐,怎敢担这么重要的职务,就还请大爷大娘另聘适合人选,铃儿愿意听其派遣,在其旁效力。”
“你婆婆那里我去说,没有她不答应的道理,张氏姐姐你想来也是知道的,是个不争不抢的人,不怕你笑话,现今家里都乱做一团了,没有个能主事管家的人,说来大娘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了,这才找到了你,你也就不要自谦了罢!”
“大伯大娘如此信任抬铃儿,铃儿本也想应下的,只奈何有心无力,不敢揽下如此大任。”胡氏便也终于说出了下话,“不过大伯大娘也不必忧心,现如今有个更好的人选,若大娘能请她来料理事务,必是稳妥无虑了的。”
“支来支去,铃儿岂非成心要婉拒于我……”原氏说着,便又拿帕子掩着嘴,咳嗽了起来。
胡氏听这话,连声告罪,接过丫鬟手里的茶,亲自递到原氏手里,待原氏住了声,才赔笑解释说:“萧侯爷新娶进来的娘子,实在是一位人物的,要说管家理事,她比铃儿强上几倍呢,刚才帮着姐姐点卯时就展露头角了,实在是精明能干,口齿伶俐之人!信与不信,大娘自可着人将柳福家的找来问话,问问萧家二少先时是如何帮着姐姐点的卯,总之阖府里二十几位管事婆子逐一被她请到了场,管家之能不亚于当年的大姑。”
“说的可是凯哥儿那新娶进门的媳妇?”柳伯恩夫妻二人不免一同开口问道。
“正是魏氏呢。”胡氏笑着,在原氏旁服侍着用茶。
……
这边胡氏从堂屋里出来,她边的贴丫鬟便不问道:“大爷大诚心相求,少何不顺势应下此事,以少之能力,打理区区琐事不是手掐把拿么,将府上打理好了,等丧礼一过,大爷和大必是要重谢的,到时候少在柳家的地位就更上一层,谁不得更高看一眼,就是在少爷心里,也是要更遵少一分的!”
胡氏便笑着摇了摇头,“我与子慎自来不讲究这些的,就是不管这些事,他也照样尊我重我。又何况这府上原有张氏,同为柳家媳妇,我出面管家,管得太好,说压了她的风头,管得不好,又被人诟病没有能力。在咱们府上,夫人已是看中我的了,我还要再逞能当那被万人妒忌的人不成,揽下此事,费力不说,又见不得什么好处。”
“所以我啊,莫不如走一份顺水人。萧侯爷新娶回来的那位,正是才进府,侯府里上上下下,从老管事到小丫鬟谁曾在心里服她。要想服众,先要做事,想来那魏氏正需要这么个表现的机会呢。”
“这虽是个机会,但也是一把双刃剑,东府里人丁繁杂,以少能力自然是不惧的,只那魏氏是小门小户里养出来的小家碧玉,又是新嫁妇,她能打理好么?”
胡氏听着,不免就淡笑了笑:“谁知道呢。各人有各人的能力,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运气好攀附上了萧侯爷那样让人仰望的人,她没点本事,还想在这圈子里混么,当知爬得越高,摔得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