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走?”
“怎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以前你被你男人打成那样,是我收留你,还让你在我们店里干活,管吃管住的,钱也没少给,现在我来投奔你,你就这么对我?!”
这个尖利的声音来自杜母。
另一个女人软下姿态,哀求道:“芳,这真不是我不帮,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想想你这回出来带了多少钱,啊?要是让我家那死鬼回来看见了,他肯定要抢去赌啊!还有,你男人还有婆婆要是看你一直不回家,没多久就能知道你偷钱跑了,说不定,说不定他们要报警抓你呢!”
杜母沉默了一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声音低了下来:“哼……他,他才不敢报警呢,他对不起我你知道吗?要不是他跑出去喝酒不顾我,我说不定早就有儿子了,哪用天天对着那个哭丧脸的赔钱货,我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她找我讨债来了!”
女人又劝:“你这话说的,我家二妞要是有娴君成绩的一半好,我都偷着乐!女孩怎么了,说得就跟你不是女人一样,像娴君这样的娃娃以后肯定有出息,就算她到时候不想搭理你,她上边有领导,旁边有同事,一双双眼睛都看着,她还敢不给你钱花?”
“那,那以后的事谁知道!就她?能有啥出息,她跟她奶奶才是一头的,从来没见她帮过我,呸,想起来她我就生气。”
“行了行了……芳,咱不说娴君了,就说你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你这不叫拿,叫偷!三万块钱啊,你这万一被抓进去,这得判多少年你想想。听我一句,趁现在还没闹大,你赶紧把东西都放回去,跟他们道个歉,把这事给过了吧。”
女人直叹气,“我是真想不通了,好日子不过,你折腾个啥?存折你捏着,票子你管着,你家老杜不嫖也不赌,对你好得很,杜姨在老家待着也不跟你碰面……”
杜母立即跳了起来,尖锐又愤怒:“不碰面?!人家现在可牛气了,豆腐坊都开进城里了,那天来了多少乡亲给她捧场,你是没见到!她那豆腐坊那么赚钱,给外人分红都是大把的钞票,我是她亲儿媳,咋不见她让我去干呢?”
兰疏影在外面听得直翻白眼。
她想了想,从墙根底下捡了块石子,手腕一翻,把它打在门槛上。
里面的女主人顿时如同惊弓之鸟,“坏了坏了,我男人恐怕回来了,你赶紧躲起来,别让他看见你!”
杜母之前怪她遇到事就怕麻烦,不厚道,可是女人的丈夫是什么德性啊,一想到自己包里的钱没准要被抢,杜母也怵了。
里面一阵响动,女人想把她往柜子里藏,可是空间不够。
兰疏影暗笑着,又打了几枚石子,模拟出石头被人踢出去的声音。
吓唬了这两个女人一番,等到她们终于意识到外面其实没人的时候,都松了口气。
深怕被这家男主人撞见,这下杜母也不跟她纠缠了,打算另找地方躲。
女人送她出门,又转回屋里,硬是没发现躲在角落里的少女。
兰疏影跳到这家的矮房顶上,跃出墙外,隔着一段距离跟在杜母后面。
杜母像一只老鼠,弓腰缩脑地走在巷道里,左看右看,警惕性十足,脚步却不快。显然,她并没有明确的去处。
兰疏影胸前的半块玉微微传来感应。
这是因为跟另一块“神龟玉”距离过近,但杜母偷来的椭圆玉坠被埋在旅行包里,对方显然感觉不到。
兰疏影抚摩着半块玉的边缘,若有所思,随后,她拨出了一个决定杜母命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