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指挥还在找那把伤人利器时,土墙毫无预兆地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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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指挥的兜帽被风吹开。
半面是光洁姣好的容颜;
另外半面,却布满了凹凸不平的陈年创口,乍一看,真是比恶鬼还可怕。
刚才,在紧急躲避斩骨刀的时候,她速度太快,头发被疤痕挂住了,刮出一道血线。
所以她的隐形药剂已经失效了。
黑斗篷在雨幕里颓然垂下,暴躁的情绪却在斗篷底下升腾而起。对方还没露面就废了她两个同伴……而她今晚出门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把嫌疑犯抓回去!
太打脸了……
她跟那把刀对上了,杀气腾腾地瞪着眼睛继续找。
既然她想看,兰疏影决定满足她的愿望。
刀光从雨幕另一端飞刺而来!
指挥下意识露出兴奋,她控制着狂风卷了过去,从雨丝形状来看,斩骨刀已经被裹成了蚕蛹,半点也靠近不了。
猎物入网,指挥却开始疑惑了。
她以为应该是小兔子握着那把刀。
但从这个轮廓来看……好像是……鸟?
可惜这不是有奖问答。
她猜对了,没分。
那只半腐烂的亡灵鸟一张嘴,黑漆漆的口腔像在嘲笑她的无能。
斩骨刀的刀刃朝下,笔直地坠向地面。因为附带必定斩断的特效,密集的风元素也没能阻止它。
指挥的视线紧跟着刀光移动,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头顶的不速之客们——那是乌压压一群亡灵鸟,大雨掩盖了它们身上的腐臭味。
羽毛破开雨幕,尖喙刺穿了风盾,一只又一只地撞上去,最前面的鸟喙就这样扎进指挥柔软的腹部!
她痛叫一声。
腐尸自带的毒素从伤口蔓延,夺走她的生命力,鸟群齐声叫了起来,欢欣又得意。
淡绿色的丝线,从指挥伤口链接到它们的喙,一道又一道交织在一起,甚至盖过路灯的光。
留下来吧,就在这里,不要走……
享受盛宴吧,
今天,你才是猎物……
指挥意识到,她被那群杂毛畜生鄙视了……
一个苦修士快步跑来接住了她,动作不怎么温柔,她摔在那条胳膊上,清脆的断裂声意味着她断了一根肋骨,是被撞出来的。
至此,具有空中优势的那一方,彻底变了。
只有埃兰还有升空的能力。
从她眼底的忌惮来看,她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女巫阵营的问题,关她魔法师协会什么事?
埃兰侧过身,假装在费劲地重建土墙,那几道矮墙不断升起,又不断地被大雨拍出裂痕,坍塌,融成一地泥团……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女孩年轻的脸涨红了,咬着牙继续施法。
“我快被她感动了……”海莉感慨,“要是当年遇到这样的好苗子,我一定把她推荐给我姐姐。”
“你姐?”
海莉咂咂嘴,颇有点怀念地解释道:“副导演,负责选角。”
还是做人好啊,所以她对生前的记忆念念不忘很多年。
“我听说,最顶尖的任务者可以得到还阳的机会,是真的吗?”她问。
兰疏影扯扯嘴角:“你看我像吗?你问我,我就知道了?”
还阳,呵呵……要是还到三千界里,那还是算了吧。
如果是能去地上的真实世界,或许还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她失神片刻,继而皱眉道:“准备了,你默数到十,从秋千后面过去。”
“好!”
亡灵鸟是为四位挂了漂浮术的女士准备,至于地面上的苦修士,她也有安排。
那柄斩骨刀一落地,就有一道惨白的影子窜过来叼走了它,苦修士没能拦住,现在他们四个都挡在土墙外围。
显然,在他们心里,完成任务比保护埃兰重要多了。
埃兰的施法停顿了片刻,眼神渐渐阴沉下去,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客气了……她继续念咒,如果苦修士们对魔法有研究,就会发现节奏变了。
她并不是在召唤土墙,而是……
泥土在变软,从她脚底向外扩散,随时能把四个苦修士囊括进去。而在这片即将成型的沼泽中间,正有无数细小的骨爪探出来……
海莉开始默数了——
1,2……
第二秒,灌木丛里冲出一道道或惨白或泛黄的矮小骨架,都是死在空中花园的猫、狗、兔子等,个个牙尖齿利,身形灵活,很快缠住了右边的两个苦修士。
这些,是兰疏影在女巫住宅附近找到的。
每个巫师都需要大量的活体实验材料,因此,急缺尸体的话,就去他们周围找,一定会有所获。她对海莉说的“准备”也就是这样。
第五秒,土墙周围被一片惨白覆盖。
老鼠的骨架非常纤细,单个很不起眼,聚集起来更是难以分辨每一只的样子,只能看见它们在蠕动,蓄力,最后默契地向前一扑!
苦修士瞳孔里映出这景象,无比惊骇。
雨太大了,他们根本没发现这些小东西是什么时候潜到这么近的,一两只老鼠不可能让人害怕,但是这么多,这么多……
利齿与皮囊撕磨。
碎骨和血肉为友。
几分钟后,神经坚韧的苦修士也快扛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他们听见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滚回去,饶你们一命……”
苦修士略一思索,趁着身上挂着的亡灵鼠群松了口,他们直接跑了。
埃兰:“……”
说好的我来开路呢?
我刚把沼泽地弄出来,事情就结束了?
不,还有一个……
她看向断了骨头的指挥,嘶!
真惨啊。
有一只亡灵狗嘴里叼着斩骨刀,划断了女人的手筋脚筋,再加上肋骨的伤,她只能仰躺在地上被雨滴砸得一脸肿。
身形瘦长的青年步步走来,身上罩着明显是女巫出品的斗篷……埃兰看着“他”,目光动了动,在诸多亡灵生物的包围下,她乖巧地低下头。
“辛苦你了。”兰疏影语气温和。
埃兰受宠若惊地摆手:“不,不敢……”
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心肝都在颤,苦着脸说:“您……还有什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