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韶音医术高明仁心仁术,来求诊的人,也络绎不绝。
即便是只看疑难杂症,每每忙碌一天下来,也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君陌归见她每日回来都很疲倦的样子,便让鬼衣又找了两名大夫去明镜台坐诊。普通大夫能够治得好的病,都不会传到聂韶音这里来。
紫衣走进三楼诊室,轻轻唤了一声:“小姐。”
聂韶音正在写方子,从紫衣的声音中听出了凝重,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正常来说,不管是居春还是紫衣,只要诊室里有病人在,她们都不会当着病人的面打扰的。
若来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紫衣上前,附耳说道:“夫人出事了。”
“什么!”聂韶音倏地站了起来。
紫衣一脸沉重,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病人,没有再说话。
聂韶音吸了一口气,捏了捏拳头重新坐下,将没写完的方子写完,交给一旁的侍药小童,对那病人颔首,道:“该说的方才我都已经与你说清楚了,你先按我的方子吃个七天的药,再来复诊。抱歉,我母亲有急事,恕不能送了。”
她在凉都名声很好,不光是医术高明,还有孝名。因为她是为了母亲顾不上病人的,病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聂大夫你赶紧去忙,莫要耽误了令慈的事。”
“多谢理解。”聂韶音欠身表示礼节,拉着紫衣匆匆离开明镜台。
上了马车,她一脸沉凝,问:“怎么回事?”
紫衣这才说道:“万婆婆偷空派人送来一个消息,说夫人被聂小公子逼迫着给崔氏跪灵,并且挨了拳打脚踢,又被罚跪了两日。夫人身子本就不好,昏死在灵堂。而聂小公子令人用冷水把夫人泼醒,强行要她扶棺送葬。昨日崔氏落葬的时辰又下了雨,夫人被雨淋了一个多时辰,回去后就高烧不退,情况危急。”
“跪灵?”聂韶音五指顿时捏紧,眼神顿时冷如冰:“他娘的!崔氏有什么资格让我母亲给她跪灵!”
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爆粗口了!
紫衣垂首不语。
想当然耳,邝于蓝是个没骨气的,聂劲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聂恒斌要做什么出气都很正常。
聂韶音闭了闭眼,然后睁开,冷冷地道:“我这个母亲……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觉得这么形容不大好,她及时咬住了下唇,没吐出这两个字!
邝于蓝对女儿是有那么点为人母的慈爱,可惜,也太不争气!
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怎么就能这样逆来顺受呢?”聂韶音伸手抚额,觉得头疼不已,揉了揉太阳穴。
又问:“我舅母知道了么?”
紫衣点头:“接到消息之后,我第一时间便差人去禀报邝家了。毕竟,聂太医不让小姐进门,邝家他却是阻拦不得的。”
“这就好。”聂韶音这才点点头,盯着马车帘子,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紫衣自然也不会说。
许久后,聂韶音才突然道:“紫衣,你觉得我母亲……是不是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