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义善拒不供述,李文哲早已司空见惯,比他死硬的人多了去了,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彻底招供了。
李文哲没有上来就问案件的问题,而是一直跟他不停周旋,消磨他的意志,让他精疲力尽思维混沌,然后再择机突击讯问马小露死亡的事情。
天色渐渐明亮,一夜即将过去。经常熬夜的人都经历过,也有深深的体会,坚持熬夜到凌晨一点到三点还行,到凌晨四点就几乎睁不开眼了,而到了凌晨五点之后会感觉到极其疲惫。
根据“子午流注”的规律,每日清晨寅时,由手太阴肺经开始生旺,以后每一时辰依次轮换一经脉生旺,至丑时结束为一昼夜循环周次,而不在生旺期间的经脉则处于气血相对空虚状态。从亥时开始到寅时结束,是人体细胞休养生息、推陈出新的时间,也是人处于地球旋转到背向太阳的一面,阴主静,要有充足的休息,才会有良好的身体状态。由于身体的新陈代谢,人在卯时5点至7点是最疲劳的。
经过高强度的审讯,赵义善承认了自己信了一个全能的神,但始终不承认自己做错了,思想顽固得很。
当赵义善正处于迷困不已连眼皮都睁不开的时候,李文哲骤然从慢腾腾的随便问话中突兀地问道:“马小露是怎么死的?”
“摔死的。”赵义善眼皮也没抬,动了动嘴唇答道。
“是从楼顶上摔下去的?”
“嗯,是的。”
“是被你推下去的吗?”
“是。”
赵义善嘴唇动了动,猛然间醒了过来,不过意识还不是太清醒,努力地挣开眼皮,嘴唇又动了动:“你刚才问什么?”
“你与张木根是什么关系?”李文哲转而问道。
“我不认识他。”赵义善意识清醒了,开始抗拒讯问。
“啪!”李文哲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呵斥,“睁眼说瞎话,你以为你为什么被抓,难道是我们随随便便抓人啊!张木根,他早就在看守所呆着了,你以为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你们在兴发旅馆都干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吗?”
“我,我真不认识……”赵义善刚说了半句,看见李文哲那凌厉的眼神,顿时止住了话,他的脑海讯速地旋转着,张木根早就撂了,看来自己死不承认也没用,连忙改口,“认识,我们认识,可我什么都没干啊。”
“你以为旅馆的人都是瞎子?你以为旅馆的监控探头都是白安装的?你干了什么,可是非常清楚的,你以为抵赖就能抵的了吗?我现在问你,这是给你机会,说吧!”李文哲追问道。
“啊!有人看见了?哦,竟然敢偷看我!那个该死的旅馆老板,竟然在房间里安装针孔摄像头,狗东西,害死我了!”赵义善哀嚎一声。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时的他是非常聪明的,对李文哲的一句问话,仔细思考之下想的那是非常深远。
难怪他会如此的想,李文哲仅仅说了旅馆安装有监控探头,他就想起来旅馆老板肯定在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他知道有的宾馆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在不同的角度拍摄者整个房间的情况。所以,他对这个针孔摄像头非常的敏感。
“你咋呼啥,自己干的事,还要怨在别人身上啊,说说吧。”李文哲知道赵义善自己愚钝了,便趁热打铁。
“张木根,你个无能的家伙,碰上一点事就撂了,等我出去一定废了你,算是我白瞎了眼,竟然找你这样的白痴当代理人。”赵义善心里恼恨不已,张木根就是没有脑子的人,怎么能一被抓就全招了呢,怎么着也得抗上两个小时吧。其实他没仔细想,此时的他从开始讯问到这一刻,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还不到两个小时呢。
“别再埋怨张木根了,他的态度比你好多了,你比他差得远了。”李文哲说道。
“我哪里比他差了,他不过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他在我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哼!”赵义善心里根本瞧不上张木根,两个人能互相比嘛。
赵义善抬起眼,看了看李文哲、柳志宇和另一名正在做笔录的侦查员,心想事已至此,他被张木根那个混蛋害了,于是长叹一声:“哎!我说,我说。那天,我和张木根在房间里,把那个姑娘给折腾了。”
“那个姑娘是谁?”李文哲问道。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赵义善睁了睁眼皮,疑问道。
“我们知道是一回事,你供述又是一回事,你直接回答问题。”李文哲冷冷地说道,然后拿起桌面上的烟盒,慢慢抽出一支,掏出打火机,低头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仰起头吐出一团团烟雾。这种时候,到了这个时间点,最难熬的时辰渐渐过去,此时吸一口香烟,真是太提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