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办法告诉她,见到白猫矫健跳出,他真心松了一口气。
对不住,他无声道。
白猫看懂了这个口型,甩了甩尾巴,哼了一声,转头不愿看他。说到底,这小子只把和木铃铛和她当作工具来使,关键时刻可以弃之保命。
其实,她还挺欣赏的。
男孩却把地上的哨兵翻过来,然后伸手在他身上掏摸起来。
二两碎银子,三个葱饼,一只酒囊,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站岗时不该喝酒,这家伙明显是违反了禁令。
男孩第一时间把银子和葱饼收起,然后从杂物里翻出三只烟花筒。
这三只烟花筒大小、款式都不同,一只裹着红纸,一只裹着黄纸,还有一只裹着白纸。
深山里的强盗不会没事儿放烟花玩。这三只烟花筒,只能是用来发讯号知会前山的。
男孩拿起了火褶子。
这小子竟然是打算放出讯号吗?千岁心想,难怪他拒绝了自己的障眼法提议,原来他计划的不仅仅是跨过那一程山路而已。他甘愿以身犯险,想着借用哨兵手中的器具调动山匪,给后头的官兵添堵。
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周全,也没有办法周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男孩虽然成功接近了毒牙山核心区域,但怎么搅起山匪、木婆婆和官兵之间的火花,却是一直没有腹案。
这个哨塔的意外出现,乃是绝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千岁还是忍不住靠过来了,拿猫爪子拍了拍烟花筒:“不同颜色代表了不同的涵义。你打算放出哪一只?”她是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再说跟这家伙生气有什么用?只能气坏自己,反正他从头到尾只会一声不吭。
一旦遭遇意外,瞭望塔上的哨兵要根据实际情况选用不同的烟花筒。可男孩和千岁都不知道这几只筒背后的涵义,该怎么选呢?
男孩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爬上瞭望塔点上火,把红黄两支烟花筒都送上了天。
不得不说,这几支烟花质量真是过硬,笔直上天,高处开花,砰砰两声炸出了漫天的火树银花。
这时天色渐晚,天幕黯淡,烟火就显得格外明亮。更不用说伴随而来的还有巨大响声,当真是睡着了也能把你炸醒。
两支烟火齐上天,土匪窝一定知道后山出了乱子,大乱子。
这就已经足够。
“好久不曾欣赏人间烟火了,还挺好看的。”千岁笑吟吟道,“你还不走?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在秃石山搅出这么大动静,无论官兵还是山匪,都会加快步伐。
不须她再催促,男孩背起竹篓就走。
翻过秃石山,瞭望塔下方的谷地里还系着一匹棕马,正在悠闲吃草。男孩看见它背上绑着木牌,因此知道它是哨兵的座骑。
从这里到前后山都还有一段距离,他不可能徒背往返。
马儿见到生人有些抵触,但有千岁在场,它很快就被安抚(命令?),顺从地任男孩调整脚蹬长度、爬上马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