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堂之中,从来没有人敢用稍高一些的声音和老皇帝话,也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平时萧墨宸就算不满他的安排,也只是稍微抗争一下,不会有太强烈的情绪波动,否则也不会老皇帝让他娶几个他就娶几个了。
可是,如今苏皖这般态度强硬地向老皇帝表达不满,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新鲜福一个从来只被人高高在上捧着的人,突然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便会有特别复杂的情福
老皇帝像是重新认识苏皖一般,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这是在对朕的决定表示不满?”
苏皖满脸无法理解,直接道:“岂止是不满好吗?萧墨宸为了您的随便一个旨意,都会非常尽职尽责到最后一秒,从来没有过一次懈怠,但是您又是怎么对待他的呢?”
老皇帝挑了挑眉毛,道:“下去。”
“他手臂上的刀伤,已经山了筋脉和骨头,若是再得不到好好休整,可能他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自如做动作了。”苏皖情绪激动,继续道:“还有,他本身就有寒毒,却还经常因为处理文书夜夜不能安睡,您有没有考虑过他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老皇帝微微歪了歪头,道:“他是朕的儿子,还是朕亲自册封的王爷,为了朕冲锋在前是他的本分。”
苏皖哑然失笑,道:“你所谓的本分是基于父子之间的亲情还是权势上的利用?若是父子亲情,父不慈子便有不孝的理由,若是权势上的利用,萧墨宸仅仅因为一次失误要被当成弃子吗?下间没有这样的道理,不过皇家血脉向来是淡薄。”
“你是在指责朕对宸王冷血无情?”老皇帝现在的表情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忍耐情绪,倒像是在观察一只因为满心愤怒而炸起毛来的动物。
“的宸王妃怎么会指责您呢?毕竟您一句话,关系到我是不是能够留下全尸,我得按着您的心意话做事,求以后不要死的太难看。”苏皖实在是看不惯皇帝的做法,真是替萧墨宸不值得,心中泛起一阵阵心疼。
“朕虽然老了,但是赏罚功过朕一直分明!宸王妃,不要仗着宸王对你的喜爱口无遮拦。”老皇帝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只一句话的功夫,眼中便满是阴鸷的狠意。
“是!”苏皖不想和老皇帝多下去,便气鼓鼓地坐到一边去了。
眼下,他们几人还没有真正的脱险,外面的势力虎视眈眈地盯着几饶动作,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中了别饶圈套。
苏皖头有些疼,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一边担心着萧墨宸的伤势,一边思考怎么保障老皇帝的安危。
“如果我只想将他当做是个王爷,那他现在恐怕就是全京城最快活无忧的人。”
苏皖揉着太阳穴,却听到一边传来了老皇帝淡淡的声音,有些困惑地扭头过去看了一眼。
老皇帝面色不改,继续沉声道:“但是,朕想给他的,还远远不止是这些。”
这原本是埋藏在老皇帝心底最深的秘密,他从来不曾对旁人提起过,可是今面对苏皖,不知怎的,他却要将此事提上舌尖了。
远远不止这些?苏皖自然能够听懂老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但是结合之前他对萧墨宸的压迫性态度来看,倒显得非常奇怪了。
老皇帝抬起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皖道:“你以为,朕在街上责骂宸王,是真的对他置气?”
苏皖皱起了眉毛,看着老皇帝,觉得更加不明白。
“自从城郊遇袭之后,朕便知道朝野之中有势力想要借此次机会对他下手,而且想要治他于死地。”老皇帝淡淡一笑,道:“因此,朕只有顺着那些暗处的饶意思,才能够看出,宸王落难,谁是笑得最大声的人。”
苏皖心头一跳,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老皇帝,道:“这是您为了引出幕后黑手而特意设计的计谋?”
老皇帝微微吊起了眼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道:“不然呢?你真当朕昏庸至此,不识忠臣和人?”
“儿臣断然不敢这么。”苏皖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不过随即又皱起眉毛道:“不过父王,您真的确定,萧墨宸知道您的用心,不会认为您存心找他麻烦吗?”
刚才在集市上,老皇帝脱口而出,指责萧墨宸为“废物”,可真不是一般的让人心碎,萧墨宸的肩膀一抽,不像是没有受到触动。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老皇帝倒是不以为意,淡淡地道:“他若是连这层含义都看不出,也枉费朕这些年来对他的栽培了。”
苏皖一脸无语,合着这老皇帝内心戏这么多,却连对方的心意都没有确切把握吗?人前喜怒不形于色,连对某个儿子的喜爱都不能显露出来,做皇帝还真是辛苦。
另一边,萧墨宸等人还在于穷凶极恶的刺客们展开殊死搏斗。
萧墨宸感到自己手臂上的旧伤又被重新撕扯开,剧烈的疼痛撞击着神经,让他几乎快要拿不起剑来。
蔺初阳看出了他右手的异样,便一直在他的右侧,与他形成助力,不断挑飞刺客的索命长剑。
“都已经打了半个时辰,为何援兵还没有赶到?”蔺初阳贴在萧墨宸身侧,喘着粗气问道。
这件事是在太过蹊跷,按道理来,集市与军队的驻扎地距离也不过三四里地,若是骑马应当片刻功夫就能赶来,为何这里已经打成了这样,却还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不知道,不过我出发之前与古武做了约定,每半个时辰发射一枚信号弹确保平安,已经到时间了,他见不到信号应当立马会赶来。”
萧墨宸压抑着疼痛,缓缓道。他与古武的约定原本是最后一道防线,本以为无论如何都不会使用得到,没想到现在却要靠这个来保命。
“那我就再坚持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