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苏皖的话音刚落,脸上便结实地挨了一耳光,一时没有站住,便跌落在了地上。
捂住自己的脸,苏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满脸阴鸷的萧墨宸,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动手打了自己。
“满嘴胡言乱语,我会相信吗?”萧墨宸的目光之中没有一丝温度,说道:“景萱早就与我定了终身,她又怎么会进宫成为父王的景妃?你胡编乱造也要编得像一点,好吗?”
“我跟你说实话,你只当我是胡编乱造,他人的欲加之罪,你倒是替我照单全收了?”苏皖感到嘴边有一丝血腥味,一抹果然出了血,心便凉了半截,说道:“你的心上人当初就是这样一个趋炎附势的权利傀儡,关于她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谎。”
萧墨宸缓缓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苏皖,说道:“够了,你不配提她的名字,那是一种亵渎。”
看着这张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面庞,苏皖紧紧攥住了拳头,一字一顿说道:“萧墨宸,如果你有恢复记忆的一天,你一定会因为今日的举动而羞愧自杀的!”
“我确实会羞愧,正因为我失去了记忆,我之前才会在宴会上救了你。”萧墨宸若有所思地抚摸了一下苏皖被打乱的头发,目光无情地说道:“如果我拥有记忆,恐怕会配合父王,随便给你安一个祸国妖物的罪名,将你送上断头台。”
看着已经被气得说不出来话的苏皖,萧墨宸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你可以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吗?是因为你爹的命令吗?他想靠出卖曾经盟友来讨好父王,是这样吗?”
说着,萧墨宸的目光变得玩味,又打量了苏皖一番,说道:“还是说,是因为我?你想不择手段成为我的王妃?”苏皖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说道:“我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不堪?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我把你当做什么?苏皖,事到如今你还有颜面来问我这个?”萧墨宸嘲讽地笑了笑,松开了苏皖的头发,缓缓起身说道:“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当初为什么要娶你,就算是为了调查案件,我也用不着这样恶心自己吧?”
苏皖缓缓地下了头,用力攥紧了拳头,说道:“萧墨宸,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今夜对我做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明明还在强撑着坚强,苏皖的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争气地纷纷滚落下来。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的苏皖从未被人如此轻慢和羞辱过,就算是原主在苏府中每日受欺负,也不会被人形容成如此不堪的模样。
“悉听尊便。”萧墨宸缓缓起身,脸上因为酒气而有些发红,说道。
“你既然宁愿听信他人的话,这么痛恨我的话,何必还要每日见到我?”苏皖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书桌站定,说道:“不如随便给我安个罪名,把我休了吧!”
眼下,宸王府对于苏皖来说便如同炼狱一般,相比较而言,回到苏府那个寒窟之中反倒没有那么令人生厌了。
“不,你想得太美了。”萧墨宸淡淡一笑,眼神有些癫狂地说道:“我当然要永远把你留在身边,看着你用余生为景萱忏悔,不让你有一刻好过。”
休妻之事,萧墨宸一早便认真考虑过,但他觉得这样其实会太便宜了苏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萧墨宸,遇到你以后,我曾以为这是我能拥有的最好的事情,感谢你戳破了我的梦境,让我知道这世界可以变得有多坏。”
苏皖轻轻揉了揉被打得肿起来的脸颊,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淡淡地笑了笑,便转身作势要离开。
下一秒,苏皖感到自己的手腕传来了钻进的疼痛,她被萧墨宸从后面牢牢抓住,一下子拉入了怀中。
原本是无限柔情缱绻的动作,此刻却让苏皖如此如坐针毡,她奋力想要逃脱这个让她倍感羞辱的怀抱,但是萧墨宸的力道却逐渐加重,用手捏住了她的脸,缓缓贴近。
“你一定是个妖物吧,苏皖。”因为距离着实太近,萧墨宸说话的热气直接喷在了苏皖的脸上,痒痒的,有种致命的蛊惑力,“为什么我明明如此憎恨你,但是看到你流泪,我还是想要替你拭去呢?”
说着,萧墨宸轻轻抬起手,将苏皖脸上的泪水轻轻抹去,看着她眼中不断涌出的泪珠,皱眉说道:“你这就要走了吗?我本来还在准备听你怎么骗我的,你不骗我了吗?”
“放开我。”苏皖倔强地扭动着身体,想要守护自己最后的自尊心,说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你再说一个字。”
萧墨宸用蛮力控制住了苏皖的动作,表情变得狠厉,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全身而退,就算是你也不可能!”
“你少看不起人了,你说的那些我通通不稀罕。”苏皖心一横,重重使出了一记肘击,直接将措手不及的萧墨宸打倒在了地上。
萧墨宸混沌地坐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招漂亮的进攻,居然来自于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苏皖?”萧墨宸怒极反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好的身手,难怪可以替你父亲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萧墨宸,从今天开始,你我前尘往事恩断义绝,自此井水不犯河水!你愿意休了我最好,不愿意也没事,从明天开始我就入住太医院,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苏皖拢了拢方才被拽得有些松垮的里衣,看着萧墨宸一字一顿说道。
萧墨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知道苏皖是太医院院首,自然有入住太医院的权力,只是感慨这个前一天晚上还想找各种理由离开皇宫的女人,如今却又要主动回去。
“太医院吗?你是怕父王忘记了要取你性命的事情吗?所以恨不得亲自送上去?”萧墨宸一边嘲讽地笑着,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
听到萧墨宸如此稀松平常地提到老皇帝对自己的杀意,苏皖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咬了咬牙说道:“不劳你费心。”
说罢,苏皖一甩长袖,拉开房门便准备出去。微冷的夜风吹在刚刚流泪的脸上,有些刺痒得生疼。
“哦,忘了跟你说了,我傍晚刚回来的时候碰到个毛头小鬼,抱着我的腿就找我要姐姐,我嫌他吵闹,就把他绑起来丢护城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