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仙,无关辈分阶品,只因看他身形像是未到弱冠的稚嫩少年。
此刻他心头欢愉,眉目弯弯,想到好事不禁低吟起来:“愿得机缘法与器,不负今日晴千里……”
“哈哈,左禾师弟,咱们云伏嵩哪天不是阳光明媚,四季如春呢!好好擦拭那琉璃烛台,你头次来丹阁,仔细着些吧!”另一少年摇头出言,他耳朵最尖,离少年最近,自然听得真切,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顺便提醒了下。
“左禾……是左禾!他来了!他终于来了!”绻萦欣喜异常,她听的出说话的是十二弟子元哲。
她也知道这云伏嵩共有十三个弟子,依次是:正善——子辰——峥恤——戊怀——莫容——之圣——诞由——钥远——华南——嵩则——湛德——元哲——左禾。
当下他们的掌嵩师尊云启外出游历,嵩内事宜都嘱托给了大弟子正善,这左禾确实头遭才来,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住他!
“我做活你还不放心?擦拭已毕,你瞎担的什么……”那叫左禾的话音未落,便感知一阵细风刮来,定睛一瞧,隐约彩色煞是好看,愣神之际,彩色入鼻,只听:“啊且!……哐当!!”
“……啊!……”那烛台落地,左禾哀莫大于心死,看着地上那稀碎的琉璃,瞠目结舌,手足无措……
“左禾!你这是何意?若对我掌职不满,大可言明,何苦来摔了这稀罕物件!若师尊回来……我该如何交代呀!”他大师兄正善闻声而至,立刻蹲下,拿起那些碎片,连连摇头:“完了完了……要是铁器银器还可修复,这七彩琉璃却……这可是天后所赐天宫之物啊!”
“我……大师兄,抱歉!我……很小心的……刚刚明明放好了……”左禾急的冒了汗,都怪那个喷嚏导致的手抖才……
“得了吧,你明明是走神儿了方才我听的清楚,你还哼曲儿来着……”湛德出言,背对着也未回头,仍自顾掸拭着某处。
“说抱歉有何用?!能把这琉璃变回去吗?以我等的仙品谁可以?!你吗?!若你行,复原它,就饶了你,若不行,你就在这好好反思反思吧!没我释令不准出去!”正善直起身清了清嗓,继续说道:“若谁要与他求情,亦同罪同罚!”他眉目沉沉,眼珠一转,环视一周。
话音落地,几位平素与左禾交好的师兄想要辩驳,竟不敢言语。
“嗯……收拾的可以了,咱们走吧,别错过了约定时辰……”他察视一周,负手出门。
正善将行之时面露狡黠,暗暗开心:‘师弟呀师弟,谁让你平日事事都抢在我前头,令我没少挨师尊编排,这次就当小小惩戒,看你还自负不自负……’
绻萦见仍在原地的其他人竟谁也未敢多言,都齐齐施了飞天术法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她叹了口气,方才那股彩风是她作的,心里矛盾的很,觉得很对不起他……
“罚就罚!哎!”左禾并不以此为怨,转念今日大大失了机缘,无精打采暗叹无比惋惜,心情跌落至极,竟至抽泣自责,好不伤心……
绻萦感知阁中再无他人,此时应是求救之机,但他现在情绪这么低落……
“哎……!哎……!哎……!”她怕他心情平复过后会离去,罢了,日后给他赔不是……
左禾仍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未觉异样,嗔怨道:“哎!你叹什么?我叹是我错过了几百年难得的好机缘!明明是放好了的……那股彩风……”
“我叹……是我命不久矣……”绻萦纠结之余,也确实说的是真话。
“命不久也比不过……什么?!命不久……!”左禾才惊觉,竟是个婉转悠扬的少女声,他环顾周遭各角却未发现任何踪影。
他凝神屏气,施以寻灵之术。“你在哪,你出来!”他敏捷地抹了一把眼角,止住了眼中的水气,追随着仙法试探着阁中各个角落。
“仙君……我……呜呜……呜呜……”她的哽咽声音十分婉转,左禾听的恻隐之心骤起,不禁止步:“罢了,生命为大,莫要哭泣,如此这般我如何晓得个中缘由?”
“仙君愿闻“贱躯’一言,虽死无憾……错过这次我真将万劫不复啊……”绻萦从未与他人有过沟通,更无从道出这求生之语,他果真如传闻般心地善良,直感心中柔软,分外感激。
“你且细细地说出来吧……”此时怜悯之念占据了他的心有不甘,为此自理了理心绪,收了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