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
声音嘶哑破锣响,
眼周干涩乌泽藏,
语气尖酸无可怼,
杏眼翻白泼妇相。
生生叫人联想起面纱之下的那一张脸,布满了横丝肉。
真可惜了她这一身绰约的风姿,直叫人扼腕叹息,南宫越泽冷吭道:“你是何人?我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老宫主去了,还由得一个看门婢子称王了不成?起开,本尊海量,不与你这无名小卒多做计较,只当出门不顺,一不小心之下,被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啃咬了一口。”
南宫越泽是被奉承惯了的仙境掌神,更何况他为神高傲,怎么可能吃得消眼前这名女子施的窝囊气。但她越跋扈,他就越不会自降身价与其争辩。
为充分显示出自己的高贵可完全碾压她的,他完全把她更难听的下文当成了耳旁风。后干脆甩袖生风,毫不留情地扫走挡在前面,并欲坚决阻拦自己入内的她,自顾把手背了,高昂头颅径直往殿中走去。
萦被他的袖风甩了个大跟头,疼痛之下明白过来几分,自怨不知不觉下忘却他是神阶的,挤兑他挤兑地有些过了,生怕他察觉出姊姝,瞧见了不该见的。
她已顾不得自个儿身子,忙不迭地爬起来,惴惴地跟在了南宫越泽后头。
“师姑祖,请恕晚辈来迟,我知您不喜人众吵闹,所以仅由我代表云伏嵩上下前来哀悼,望您早早轮回。”
她还知道进来跪下啊,南宫越泽收了眼角的余光,故意无视她。
他自坤墟内取出丰厚的供品,整整地码齐堆满了大概几大桌后,还有大部剩余。
“师姑祖,这份是大师兄正善的的,这份 是二师兄子辰的,这是三师兄……”
他不厌其烦地解说了许久,而后,将小辈弟子的供品一齐包了,放置在诩羽灵位底下的地板上。
“这些都是我徒侄儿们的,望您莫要嫌微薄。”
末了,他还像模像样地打开事先准备好的卷轴,诵读起大段大段的吊唁词,愣叫人挑不出什么瑕疵来。
这总算是够虔诚,即便虔诚地过了些,即便吊唁地再虚伪,也即便听得萦头再大,她也不能当着师姑祖的灵位面前与他作大不敬的争吵,落了她不恭不孝的口实。
萦只得跪在一旁,也默默地虔诚地跟着他悼念,三炷香已过,眼看离约定时辰还不到一刻,他偏巧不巧的诵完了吊唁词。
“劳烦婢子姑姑,为本尊取来本尊先前放在这儿的,已修缮好的琉璃烛台。”南宫越泽不慌不忙地合上吊唁词卷轴,眼皮抬起的瞬间看见她脸上被泪水浸湿的面纱,黏连之处隐隐地透出蛋白般细腻的脸颊,他有片刻的失神,‘难过是真的,这女人还算有点良心。’
‘姑姑?我有那么老吗?’纵使方才已吃了他的整蛊,萦依然想要借机狠狠呛呛他,反正天后下的令是全部掌嵩都要提早聚齐,他是必去的。再者,像此种议事起先都要客套些家常,没有几刻时辰也闲谈不完,自己后至些也未为不可,急不可耐的是他才是吧。
“我祖母几时说已修缮好了来着?此琉璃修复术早已亲传于我,想要完整的烛台,求我啊,那还要看你姑姑我高不高兴呢。”
“什么祖母?你叫她祖母?!”
他气的斜了一眼蛮不讲理的萦,却不经意地扫视到了她的发间之钗,愠怒立显道:“你你!师姑祖怎么会把衣钵传给了你这么个泼妇?!本尊原从不与女流计较,但我今儿偏要破例,一会儿面见天后之后定参你个渎职之罪!”
“谢谢你提醒,不过你放心,你姑姑我,还未任职何来渎职啊,我就不修复那烛台又怎么样?哈哈哈!”萦狠狠地回白了他一眼。
“真是放肆,我可记着你了,就等着你任职的一日,哼!”
“哕!等着就等着,丑八怪!”
“你说谁丑呢?!有种就再说一句我听听!”
“就说你——南宫越泽是奇丑无比的怪物,你这后背长成这副罗锅样还好意思出来呢,还有,你每日照铜镜时有没有被自己恶心到过?你真是……”
她说完还不算,又竟是指鼻子指脸的将南宫越泽好一通作践。
那个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琉璃烛台,若不是唯有她能修复,南宫越泽真想亮几巴掌呼她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