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自私,我是太蠢钝了,我若聪明些就早该结果了自个儿,何必要害得你们都……”
萦偏激过后陷进了无比伤恸的愧悔之中,紫苡目光柔和了许多,强撑着善识安慰道:“正如你祖母用尽最后一丝神力把你泪腺剜掉,将你伪得更像一只白鹭直至你成神,也正如我用尽最后一丝神力阻止了你即将犯下的死罪,直至你清醒。你该知道的,你的性命早已不是你自己的,除非天谴,你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资格作践了它!”
“是!萦儿明白,未知师姑姑还有何交代?”好不容易平复过来心情的萦,接过了自己递过来的介质金钗,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亮金一点点褪成了乌黑。
“你知道各大掌神佩戴的介质是什么吗?是令一处生命健康成长的地灵精华石。你听了这个名称就该知道它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连。你要对我有感恩的话,就将它复原,只需你的小半筋血。”
‘又是筋血?如今的我怎么勘的了一丝?然而我,又有什么理由反驳呢?!’不自觉地震颤与心理挣扎过后,萦勉强镇定地说:“好,今日为时已晚,师姑姑先请歇了,明日一早萦儿便取最鲜活的筋血养护好它。”
“嗯,方好,你明日……”
待萦儿关好阁门,遮挡了外面的一切,紫苡泯失了最后一丝善念,有凶神恶煞般的脸孔替代了她和善端庄的眉目,她已无半丝挣扎的欲念,颓废懒散地趴着,终于日之将出夜色将褪之时,仓皇遁入了她一早挖好的隐秘的无底黑洞之中。
魅盈丘的一切料理妥当之后的第三日,萦升上了天宫。
衍福宫内,一边听萦禀报一边的悠闲地料理着花枝的天后,全程镇定自若,没有显露一丝的惊诧与忧伤。
完毕,萦揉了揉红肿干涩的双眼,站立不稳几欲晕倒,天后立即放下剪刃亲扶稳她,关切道:“殁了一个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不是已经帮她了却心愿找找到承替之人了吗?放心,姨祖母这已为给你找了个更稳妥的修行之所。”
萦极不甘心,欲将“你为何把紫苡的死看得这么云淡风轻!”一句质问出口,便被一股似曾相识的仙气打断,转眼观瞧乃是月环嵩的玄樾上神。
萦不着痕迹地地拢了一下耳边碎发,触及面纱还稳稳地挂着,又不着痕迹地垂了手。
举手投足之间,玄樾已恭谨地揖拜完了天后,又瞟了一眼萦后,亦恭谨地垂手站着。
“未知天后急召臣来所为何事啊?”
“紫苡散魂仙逝,其五弟子心蕊接其衣钵,本宫想着新任的掌神不免经验浅淡,是而本宫想将萦儿遣往你的名下,你看可妥当?”
天后虽是笑颜悦色,但话里话外透着的只是不容置疑与半分违逆,玄樾正眼瞧了瞧萦,眼睛里分明透着神秘,平静道:“是了,万幸萦姑娘于前两处仙境修行的时日都不多,再易境后因仙泽变换所折损的修为不算大亏,但仍需萦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在本嵩坚持到底,日后若再易境修行的话极易走火入魔,恐深耽搁了天劫呀!”
听罢,天后深深点了点头,又浅浅摇了摇头,为萦辩解道:“嗯,这一点亦是本宫所想,所以本宫考虑再三唯有你月环嵩最严谨,先头若不是云伏前任掌嵩云启是萦儿的 亲伯伯,云伏继任掌嵩原形又个是鸟属的,实大宜萦儿修行,我定会优先选你处。想必你也知道萦儿从云伏逃出来的原因,着实是那处仙境的大不是,万万不能怨她啊。”
想到萦姑娘出逃的原因,玄樾忍不住“噗嗤”一笑,后觉失态,忙朝天后施礼,严肃道:“臣遵旨,定不负天后重望!”
天后要求萦即刻动身与玄樾掌嵩神同去,临行之时再三叮嘱萦莫要再顾及他人之所看所想,定要好好地同玄樾神修行,并嘱托她还像以前那般时常来信。
“是!谢姨祖母抬爱。”
萦与天后做了最后的道别,跟随玄樾下了天宫,不到半个时辰就已到达月环嵩大殿院内。
萦先独自腾到各处认真环视了一圈后,复降于原处,朝玄樾虔诚地拜了拜,叹为观止般揶揄奉承道:“玄樾神尊,这儿真不愧是这苍穹第一大仙境,不夸张的说,其巍峨壮观之建筑,仙泽鼎盛之景致,实乃胜过云伏与魅盈丘数倍之多啊!”
“萦姑娘不必哄我,若真心欣赏我处,为何自打进我月环嵩的门直至现在,也未能听姑娘你唤我一声‘师父’呢?”